巾包裹住口香糖,低头折叠纸巾,好笑地说:“有种真正见家长的紧张感。”
“他可不一定把你当女婿。”
秦楚直摇头,“但他把你当女儿。”
陶如墨笑不出来了,她说:“大楚,我有点紧张。”她按住怦怦狂跳的心,说:“有种近乡情怯的懦弱。”
秦楚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这一抬手才注意到陶如墨头发是扎着的。
他只好收回手,改为握住陶如墨的手,安抚性的在陶如墨的手背上点了点,才安慰道:“别怕,该紧张的是他们才对。”
有错的事他们,他们才该惭愧才是。
陶如墨深吸一口气,对秦楚说:“来,给我一点勇气。”
秦楚:“好。”
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俯身靠近陶如墨,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芳泽。陶如墨举起的拳头,就那样僵在了胸前。
等秦楚抬头离开她的唇,陶如墨这才哭笑不得的说:“我是打算跟你来个碰拳加油的,你倒好,就知道占我便宜。”
秦楚挑眉说:“咱俩是两口子,又不是两兄弟,碰什么拳头。”
陶如墨没反驳,也觉得他说的在理。
谈笑间,两人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路肩上,表情复杂的陶烨尘。见到他,秦楚忙收起一脸的笑意,神情变得谦逊正经。
陶如墨僵硬的坐在副驾驶上,一时间坐如针毯,有些想逃。
陶烨尘站在路肩上,表情如泣似诉,怔怔地盯着陶如墨,宛如要将她这个人看得明明白白。
她依然很漂亮,很耀眼,是那种站在任何地方,都能让其他女孩子黯然失色的存在。就像十多年前一样,她好像没有变过,但她又变了。
她长大了,刚才与秦楚谈话时,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这是少女时候的她所不具备的气质。
到底还是变了。
时间,让曾经的少女,出落成了娉婷艳丽的大姑娘。
一转眼,她都快三十了。
陶烨尘想到陶如陌初来陶家时,扭着小屁股走路的可爱模样,再看她如今美丽知性的模样,一股酸胀感,顿时从胸口开始蔓延至鼻尖、眼眶。
陶烨尘差点当场洒下热泪,他下意识挺直了背部,微微抬头,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浅吸一口气,陶烨尘这才迈开双腿,一步步,缓慢而沉稳地朝着秦楚的车子走过去。
随着陶烨尘的走近,陶如墨的身体越发僵硬。
秦楚暗自拍了拍她的手,声音传进陶如墨耳朵里:“墨墨,放轻松点。”
陶如墨吐了口气。
陶烨尘从小区大门口走路出来,他径直走到车头前,犹豫了下,才转了方向,朝着副驾驶的位置走来。
陶烨尘一靠近车子,副驾驶的窗户边落了下来。
陶如墨仰头望着陶烨尘。
一别十二载,他老了。
记忆里,陶爸爸总是穿着显沉稳的深色系西装,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他气质清隽,背部永远笔挺,像是书房笔架上悬挂着的狼毫毛笔杆一样。
曾经苍劲如松的男人,竟然已经有了白发,眼尾唇边,皆添了几笔皱纹。
盯着陶烨尘的脸,陶如墨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无情的时光,是心寒的漠视。
“陌...”陶烨尘张开嘴,才喊了一个陌字,便哑了声。他双唇开始不停地抖动,镜片背后睿智的双眼逐渐红润,就连鼻头,也像是被狂风肆虐过一样,发了红。
陶烨尘忽然一声悲怆哭喊:“陌陌!”
这声陌陌从他嘴里喊出来,老人终于是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洒泪。
他突然走近一步,一把握住陶如墨手臂,哭得老泪纵横。“孩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是不是恨爸爸妈妈,所以一直躲着我们?”
陶如墨失神的看着陶烨尘的眼泪,一时间,失语到连呼吸都在发颤。
见陶如墨不说话,陶烨尘更是悔恨当初。他哭得鼻涕悬滴,毫无形象。“陌陌,是爸爸冤枉了你,是爸爸对不住你!爸爸没用,爸爸胆子小,爸爸爱脸面,是爸爸懦弱无能不敢为你辩护一个字!”
来来往往的邻居们,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露诧异之色。
这不是陶校长么?
他这是在对谁忏悔?
陶如墨呆得像是没了魂魄,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陶烨尘,脑袋一片发蒙。
她从没有看见陶爸爸哭得这样狼狈。
印象中,陶爸爸上一次这样哭,是去村里接陶如烟回家的时候。
陶如墨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秦楚适时开口说话提醒这对父女,“陶校长,快上车吧,周围人多,都看着呢。”
陶烨尘却是不闻不顾,他有罪,他不怕被任何人知道。
陶如墨听到这话,忙对陶烨尘说:“您快上车,我们回屋去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