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纤月姑姑,这马车是丞相府大公子相助,你们便随着马车走,他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若有何事,便可托朱公子往宫中送信。”
说罢常之茸就放下车帘,纤月姑姑却于马车中突然慌道:“之茸,之茸——”
她双手探出马车外,胡乱的摸索着,常之茸赶忙拉住纤月姑姑的双手:“我在,纤月姑姑我在。”
纤月姑姑毫无焦距的双眸中水汽漫延,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且告诉我,你将我们送出宫,你定会没事?”
常之茸轻轻抚着她的手,语气稍显轻松的应道:“定当没事,姑姑莫要忧心。”
“你同我们一道走罢,我放心不下你。”纤月姑姑却不肯放手的说道:“四皇子殿下无论如何也是有着天子血脉,可你不同,之茸,你不应困在宫中,我亦不该劝诫让你委身在四皇子殿下身侧,于你而言太过不公,若能活命逃离皇宫,你便应同我们一道离开。”
常之茸闻言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她放开了纤月姑姑的手,轻声安慰道:“纤月姑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会抛下四皇子殿下一人在宫中,我既已答应他,要伴在他身侧,便不管这宫中是有何洪水猛兽,都不该离弃他。且我亦有我自己的打算,纤月姑姑莫要过于担忧,我会时常书信与你们联络。”
说罢她便看向马车内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清婉,对着她深深鞠躬行礼,埋头沉声道:“清婉姑娘,往后纤月姑姑便只得交由你代为照顾,此恩情我与四皇子殿下都将铭记于心,日后有何难事,若你相求我们便鼎力相助。”
李清婉点头受了她这一礼,常之茸转头将藏于袖中的金子递给车夫:“此番劳烦您,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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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所有禁军都调遣去了乾元宫,整个宫殿被围的水泄不通,不让任何一个南蛮刺客有逃脱的机会。
而那十几个刺客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制造了恐慌,刺伤了无数宫人,亦伤了皇子与嫔妃们,甚至皇上都没有幸免,但于这些刺客们而言,最为失策的便是没有将这中原皇帝一举击杀,短短的时间内,驻守在皇宫的禁军已到,支援甚快,南蛮刺客们见今日已逃脱不开,最终竟纷纷拔剑自刎。
无一幸免,全数死在殿堂之上,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见此情景,景帝勃然大怒。
然现下已无力顾及那些刺客,因此次宫中受伤之人颇多,轻重不一,殿内挡刀惨死的宫女和奴才便有十余个人,亦有不少嫔妃中刀受伤,当场死了一位才人,其余之人皆是轻伤,殿堂之上,鲜血将地面与石柱均染上了绯红色。
此间比较显眼的是,姬贵妃娘娘毫发无损,因着她那两个护卫第一时间便冲上来护住了贵妃,贵妃保住性命后便一声命下让那护卫前去保护三皇子。
而三皇子见护卫都围着自己转,气的大吼一声:“快去保护五公主!”
最终三皇子和五公主都仅是轻伤,李涛身上溅了一身别人的血迹,整个人有些神志呆愣,眼中惶恐不已,显然是受惊吓不浅。
六皇子和年仅五岁的八皇子都受了伤,二公主亦然,而伤势最重的当属李溯,他那般惨状众人见了皆以为他已无力回天。
刺客们自刎后,殿内由禁卫军守着,解除了安危,福田趴伏在地,对着李溯晕倒的身影哭诉不已。
稳住局面后,景帝捂住臂膀的伤口,正待宣御医,转头这才看向依然倒地不醒的李溯,身侧除了一个奴才趴着哭,竟无人将他扶起身来,顿时怒火中烧一声喝道:“还不快宣太医!”
说罢便命人将李溯抬至他的寝殿内,虽未放置在龙榻上,也算是进了内殿,躺上了一侧的软榻。
此举顿时惊醒了一众后宫嫔妃,瑜妃娘娘原本还忧心检查着六皇子李淇的伤势,见状脸色顿变,甚至暗中抬手狠拍了李淇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小小轻伤,方才为何不去护着皇上!”
另一边姬贵妃亦是心中郁郁烦闷,这行刺实在事发突然,适才一直担心那些刺客造反了,居然未曾想到这十几个刺客于宫中数百禁军面前不算什么,还不如借此机会表表忠心护驾在侧,只要身不死,在皇上面前便能落得个赤诚丹心的好印象。
此番Yin差阳错,反而让李溯得了逞,若是他死了便罢了,若是没死,在众位嫔妃眼里便要嫉恨上天了。
而李溯确实没什么事,短暂的“昏迷”过后,在太医为他把脉时,便悠然转醒。
此时皇上的伤势已经过太医包扎处理完毕,他立身在软榻旁,微微蹙眉看着躺在上面对他来说颇为陌生的四皇子李溯。
太医查看过伤口后,起身回禀道:“皇上,四皇子殿下伤势无大碍,上过药包扎一下便可,此番实乃殿下命大,这刀口若再往里多一毫厘,便要伤及内腑,轻则卧床修养个一年半载,重则可直接丧命,幸好伤口浅显,遂现下无事。”
太医的话让景帝心头微震,看向李溯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一年前得知狸猫换太子一事后,原本对韶贞皇后和喻家叛变早已放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