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织田作不是那个待在坟墓里的“织田作”,理所当然面前的少女也不是那个“希尔”,她的话利剑一般点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事实。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自然的态度,说道:“没有哦,我知道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大概对你和对她都很失礼。”
“是嘛?那就好。”希尔微微笑道,就当他说的是事实,“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当做另一个人的影子,甚至是当做一个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吧?”
“但我确确实实是存·在着的哦。”
“……”他沉默了。
太宰治在几年前得知了自己所处的世界仅是所处的无数个分支中的一个“可能性”世界而已。
在原本的世界里自己的挚友织田作被卷入mimic事件后死亡,自己脱离港口黑手党加入武装侦探社……对于他最后的思念仅是一个无名墓碑同一个火柴盒而已。
由于过早看透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他无比清醒迅速制定下计划,放弃了与织田作成为朋友的机会,并不断为这个计划拼死拼活的服务着,近乎自虐的服务着……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织田作还在写小说的世界。
可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就像遗憾到了一定地步必会被命运给补偿这种理想到完美的童话一样,他又获得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其他人以及事件的发展都是如此顺理成章,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独特的存在、虚幻到令自己不可置信的存在,尽管一切仿佛没有摊开完全的画卷一样,这种记忆短暂持续到那个他的十五岁为止。
早早的认识了织田作,早早的拥有了那种无法言喻的温柔情绪……真是完美到让他恐慌畏惧的不想再回忆。
可又如何呢?与之相对的是求而不得的事实,这美好的记忆犹如走马观花,当然这走马观花里的那个被观赏的风景,一直是一无所有的自己,而记忆是无情流走的。
他苦笑着,最终无比清醒的选择把第二个记忆当成一场虚妄梦境……毕竟执迷不悟的话他会在那个计划完成前,早早的掉入地狱。
然而命运仿佛把他当成一个滑稽小丑,不住的戏弄,他在两个月前发现了一直在他眼线下的武装侦探社接了个委托,被委托的女孩就是希尔……那个特殊的存在。
他彻底坐不住了……即便试图继续把她当成幻觉、极力的去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去挑剔般寻找不同、如此这般去欺骗自己,每当想到要和她产生联系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会化作重物,将整个人压在底下,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惧。
既怕一切是虚影,又怕一切是真实。
……他还是坐不住了。
撑着一把伞,借口似的说服自己出去走走……假装偶遇却一切在计划之中的相见……都是胆小之人笨拙的表演的一场戏剧而已。
与已经沸腾的内心世界相比,太宰治微微笑着,温柔的笑着,不知是赞同希尔还是在说服自己,暗哑的重复道:“对,你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他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希尔很满意,听着雨水啪嗒啪嗒混合着他好听的音色,她转移话题,体贴的不再去“为难”他。
“虽然在回去的途中下雨确实挺令人心焦的,但是命运很奇妙不是吗?有时一旦拿走一部分,就会立刻从另一部分补偿,所以我可以观赏到雨天中与晴天中不一样的风景和人们,还遇到了先生那么有趣的人。”
希尔的手又偷偷的伸到点心袋子里,拈起一块Jing致小巧的糕点,呼了呼热气放入嘴里……能独占所有点心大概也是“补偿”的一种吧。
“‘好事和坏事叠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自然,人生也是如此’很有趣对吧?”将点心咽下,她微微歪着脑袋,眼眸中有着光华流转的蝴蝶在飞。
“……确实很有趣……也很有道理呢。”太宰治的鸢色眸子也盛起笑意,干枯的沼泽里有了一点亮光。
那是不是说——如果他之前的人生是遗憾与苦闷连连不断的坏事的话,好事会不会从遇见面前这个少女开始呢?
“我是太宰治。”他这么介绍着自己。
“我是希尔。”她也回应道。
太宰治眼中,希尔变得无比真实,他不是“太宰”,希尔不是“希尔”,面前的少女是属于他——太宰治所存在世界的希尔。
多么令人受宠若惊的事实。
第44章
希尔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脑袋上顶着太宰喵跨出门槛, 一蹦一跳的向外跑去。
“阳胡大人!”
“山背大人!”
几个时政人员狼狈的爬起, 连忙跑去扶自己的上司, 阳胡寿树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慢吞吞的按揉着胸口自己站了起来。他这辈子还从没受过这种苦,经营家族和时政小半辈子, 最难熬的也就练习灵力受点皮rou伤了。
山背崇极为艰难的被搀扶着, 那种窒息感还压在喉咙一直顺到肺部, 看到希尔轻盈的跑出,他不受控制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