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人是会反抗的,总是被驱逐利用,即便是野犬也是会反抗的,到那个时候动摇的就是整个国家的基础了。”
“而人是社会群居性动物,异能力者也是人,一旦脱离这个社会总有一天会发展成威胁环境的害兽,那样的局面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夏目漱石这么解释道。
“所以这就是这个城市存在的原因,也是祂即将发展的方向?”她好像懂了,这个伴随着鲜血与温柔构建出的框架,这个牺牲又重生的城市。
——让被排斥忌惮的异能者们能有个栖息之所,合法的存在于这里。
正因为如此才不断的调整着这个城市的结构,打压一部分、扶持一部分……虽然确实对一些人不公平,但却是最温柔的做法了。
“对,我所期望的城市,就是能温柔包容一切的城市……异能者、普通人、黑手党、政府人员等等。”他和蔼的看着希尔,“当然也包括你——希尔。”
他眼中折射了来自几亿光年外的风景,那片风景能把整片宇宙包容进去,遑论小小的自己。
一直觉得如果异能者算普通人中的“异端”的话,那自己便谈得上是异能者中的“异端”了,异端中的异端……这种念头一直隐晦,却很早就发芽了,从她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的性质时就发芽了。
直到察觉了那种窥视感,种子长成巨树,根系紧紧扎根在她心底。
她就像在核弹旁边玩耍的孩子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放出潘多拉的魔盒,给珍视的人、无关的人、所有还活着的生物带来灾难。
这种念头开始盘踞,希尔头次对自己过于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开始感到厌烦……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如果什么都不明白的话,自己面对大家、与大家相处时,这种想法就不会时时化作负重勒紧自己的心脏……自己就能还像以前一样了。
多么自私又愚蠢的假设啊。
希尔承认,之所以不告诉港黑的他们……是因为害怕,害怕他们的疏离与忌惮,害怕林太郎为了这个他所钟爱的城市放弃自己……
即便肯定哒宰、中也哥哥、兰波先生、织田作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而疏离自己,可是“患得患失”……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即便看的再清也会情不自禁的质疑自己。
有点可笑……希尔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像个“人类”。
可是,这个城市的守护者——夏目先生却说:希尔也是被城市所包容的。
听到这句话,希尔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不论自己是否会变成
需要驱逐的存在、无论结果变成什么样子,自己此时确确实实被这个城市接纳着,被遇见的每一个人接纳着……这便够了。
即便最后是不希望看到的结局,那就带着所有记忆和感情心满意足、毫无留恋的离开吧,离开这里、离开他们吧……
……可一旦有解决的方法,当自己有办法控制或者剥离那种力量时,就是自己重新回来的时候。
一定!
希尔这么在心底下定决心,瞬间——所有重负与顾虑都仿佛烟消云散了。
不过……前提是先与那个力量沟通啊。
“夏目先生……”希尔抬头看向他,目光期翼又带点不安,“一月初,旧仓库街我看到的那只三花猫是您吧?”
“嗯,当时两个组织拿了大容量的火-药,我就跟去看看,幸运的是枪械占大头,火-药到最后都没怎么用。”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说出希尔一直想知道的消息:“在那之前,你被一团‘不可名状之物’包裹着,突然出现了。”
“虽说我也只是区区没什么见识的老头子,但那种恐怖力量绝不是异能力,甚至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而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还有待商榷。”
希尔的心跳停了一瞬,呼吸逐渐困难,视野都变得忽黑忽红。
那自己是什么!连这个世界也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之地吗?
即便夜深人静之时也曾有过这种最坏的猜想,可突然被证实……她的嗓子突然无比干涩,如果连这个世界都不属于……
“可我却能断言,你是一出生就在这个世界了,那种力量包裹着的光辉逐渐凝结成了你,既然这个世界也没排斥你,你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居民。”夏目漱石定定的直视着希尔的双眼,无比肯定着她的存在。
如果想要一个定义的话,那就由自己来定义,以此压住她的不安吧。
就这么僵持良久良久,久到连耳朵都轰鸣起来。
“……嗯。”
终于希尔弱弱地应和一声,声音几乎微不可查。
她鹅黄色的大眼睛里,忽地泛出了泪花花——被秘密重重压住不可倾诉的时候没哭,被告知是世界外来者时没哭……被承认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时,希尔终于压抑不住内心恐慌又不安的情绪了。
如果哭泣是一种脆弱的话,就请让我脆弱一会儿吧,她这么想着,然后终于绷不住的放声哭泣起来。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