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秋禾知道她不是这般好心人,还真当她是关心周文衍。
叶太医没想到宁嫔会问起这个, 犹豫了一二才道:“已经禀报陛下了,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一直没离开过, 许是最近的天气不大好, 冷热交替的便容易伤风发热,倒也不是大病,只是殿下幼时也发过一次这样的热, 就怕是旧疾复发了。”
宁嫔对周文衍到底什么病病得如何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听到一句成帝身边的人一直没离开过,就暗暗的记下了, 等宫女将叶太医送走,就计上心来。
摒退了下人像是自己感慨一般低喃着,“不管瞧着多少宠爱,到底是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的人,平日再威风病了也没人照顾,也是可怜。”
秋禾却觉得宁嫔是话里有话,故意对着她说, 有些不自在起来, 总觉得她是在算计什么。
不见秋禾有所回应,但是明显脑袋更低了,宁嫔就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秋禾,一会你替我走一趟吧,反正去西五所你也熟的很。”
秋禾:……
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知道成帝的太监守在周文衍身边,就巴巴的赶着去探望,就怕别人不知道她仁善,这是得罪完皇太后又上赶着要去得罪皇后了。
她有时候是真的感慨宁嫔命好,不然就她这脑子是如何能活这么久,当上嫔妃的!
想到昨日周文衍的种种,心里叹了口气,本是不愿和他再有什么纠葛了,但事已至此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决定的。
宁嫔开了私库,拿了好些药材和补品,为了在成帝面前装模作样,对比昨日给皇太后送的可用心多了。
秋禾打定主意一会到了西五所说明来历,就回来不久留,宁嫔却是一副我都懂的样子,还很大度的说多待一会也无妨,让秋禾很是无语。
她都想好了,既然宁嫔宽限了时间,那她利用这个时间去趟景阳宫看看陈贵妃也不错,许久未见她倒是怪想的,也不知道她Yin气受损好些了没有。
将赵姬的尸首从湖中取出来还得求陈贵妃想个主意才行。
咸福宫离西五所不远,秋禾后头还跟着两个端东西的小太监,这里原本住着五位皇子,如今只有周文衍一人住着不免显得冷清,如今他生了病,宫人们更是怯手怯脚没人敢高声谈话。
所外的侍卫问了来历就放她进去了,秋禾原本还在思索如何把东西放下就走,就碰上了出来送太医的小冬子。
秋禾刚想躲,小冬子已经喊了她的名字,“秋禾姑娘。”
只得扯了个笑小步的上前,“奴婢见过公公,这是我们主子知道殿下病了,差奴婢送来的。”说完就赶紧让后头的人把东西呈上来。
小冬子看了两眼东西,笑盈盈的说了句宁嫔娘娘有心了,就让人带着那两个小太监下去放东西。
“这会倒是赶巧了,殿下刚服了药,这会还未歇下,姑娘不如屋内请看过也好叫宁嫔娘娘放心不是。”
秋禾乖顺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必了吧,东西都已经送到了,就不打搅殿下休息了。”
小冬子叹了口气,看着这会四下无人,才拉着秋禾到一边说话,“姑娘许是不知吧前几日殿下的外祖文老太爷去了,虽是说殿下常年在宫中不常伴老人家身边,但到底是血rou至亲。殿下与二皇子喝了好几日的酒呢。”
失去至亲的痛苦没有人比秋禾更懂了,难怪昨日的周文衍浑身的酒味,是借酒消愁了吗
甚至有点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她鲜少有怀疑自我的时候,没有劝姑姑不要进宫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如今面对周文衍她竟然有些迟疑了,这个人她该如何对待才好。
“逝者已矣,殿下节哀,该保重身体才是。”秋禾犹豫了一二,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看了,这样或许对周文衍和自己都好。
小冬子没想到秋禾会拒绝,看着秋禾要告退,就有些慌了,“姑娘当真不去瞧瞧殿下等等,还有一事思来想去还是应当告知姑娘一声才好。”
秋禾只得耐着性子静静的等他说,“公公请说。”
“我们殿下从小交好的玩伴不多,孟小侯爷算一个,虽说殿下也总说小侯爷是狐朋狗友,但到底一块长大的情分,姑娘可知小侯爷为何突然落马重伤。”
刚听说孟思远落马的时候,秋禾也有猜过会不会是周文衍动的手,可想想又不可能,如今真的听小冬子说起,更觉得不真实。
为了她,周文衍不惜得罪孟思远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屋内,周文衍正靠在靠枕上看书信,是文家的舅父寄来的,这些年文家虽然从云端跌落谷底,却到底是百年氏族,只要文国公府还在的一日,根基仍在。
也正是知道如此,成帝才会一直不放心文家,他也知道,文家出了三代的辅臣,三朝以来贵妃皇后数不胜举,只要给文家一个机会,便可翻云覆雨。
而这个转机便在周文衍的身上,若是文家再出一位太子,难保今后的大周江山能否延绵万世。
这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