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道:“傻话,自然是长公主的性命更重要。”
扶意也止不住烦躁起来:“好好的事儿,好好的人,他们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祝镕劝道:“皇上不会嫁唯一的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只要长公主别赌气答应就好。”
扶意问:“那雍罗国得不到满足,两国难道因此翻脸?”
祝镕说:“实在要和亲,想来会从世家贵族里,选一位适龄女子封为公主和亲,但如此,应该不会被封为皇后。”
扶意紧张地说:“不会选我们家的姑娘吧,最大的映之都还没及笄,她还是个孩子。”
祝镕道:“这是自然,就算皇帝有意、大姐同意,我也会抗争到底。”
他说着,挑开帘子看了眼街上的光景,吩咐下人道:“顺路去客栈,我要问候岳父岳母。”
扶意便问:“施展被革去所有功名,如今连秀才都不是了,还永远不能再参加科考,你知道了吗?”
祝镕今日在工部制造处呆了一整天,才知道这件事,但他对施展向来没什么好感,也就不会在乎:“不牵连父亲和你的师兄弟们才好,其他的,是他咎由自取,皇上不杀他,是他命大。”
扶意道:“大姐姐和你都提起过,皇上会想要在将来重用这个人,可如今连功名都没了,未来如何入仕为官?”
祝镕道:“除了科考,我朝还有举荐制度,自然这条路不好走,保荐之人要担得起风险,族亲子侄尚且要考虑周祥,就他这样的,难。”
扶意说:“看来皇上是要磨光他的棱角,不过他现在这样,的确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祝镕干咳一声:“我怎么觉着,你那么关心那个人,他都把爹害得进了大牢。”
扶意闻到了些许醋味,软乎乎地一笑:“话赶话提起来嘛,不说了。”
祝镕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可没吃醋,你愿意说,只管说。”
扶意道:“这会子去客栈,遇上那个人呢,你不在意吗?”
祝镕幽幽看了眼扶意:“怎么,往后我还得躲着他?”
扶意别过脸,不免有些生气:“玩笑也罢了,你一本正经的,我心里不好受,难道我和他有什么事吗,话都没说上几句的人。”
“生气了?真生气了?”
“有一点……”
“是我错了。”
扶意幽怨地看了眼祝镕:“我不想去客栈了,我不想让你看见他看我的样子,反正放榜后,我爹就要来家住。”
祝镕忙答应:“那就不去。”
他掀开帘子,正要吩咐下人调转方向,却见慕开疆骑着马从路边过,他们的车马前挂着硕大的祝府灯笼,他也视若无睹。
“慕开疆!”祝镕喊了一声。
开疆这才发现他们,勒马停在原地,隔着十步远的距离问:“你回家?”
祝镕跳下车来:“去哪里?这是往皇宫去的路。”
开疆说:“你说呢?”
祝镕道:“天都黑了,你现在去做什么?伯父怎么说?”
扶意跟着下马车,劝道:“太晚了,宫门已经不让进了。”
开疆这才下马,一脸低沉地说:“我爹不帮我,他说我们家没资格尚公主。”
扶意感慨,果然被祝镕说中了,想来长公主并没有好好体谅开疆的难处。
尧年从小并非那皇城里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而是穿梭在军营里,与将士们称兄道弟,能征战沙场的女中豪杰。
纵然尧年考虑到了,尚书府成为皇亲国戚后必然要面对的约束和限制,她也没考虑到,开疆的身份地位甚至没资格站在她面前。
“跟我走,回去和nainai商量,请她老人家出面保媒。我和扶意是伯父保媒,也算还尚书府人情,在情在理。”祝镕道,“你现在进不去皇宫,别胡闹。”
曾经这兄弟俩,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但现在调离禁军,皇城禁卫也全都换了从纪州来的人,他们两个在皇城门下,再没有特权。
但祝镕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着无数种可以避开禁军守卫进入皇宫的法子,可现在一旦被抓,就是刺客就是罪犯谋逆,甚至被守卫当场击毙。
“走。”祝镕上前拽了开疆的胳膊,“你千万别乱来。”
开疆挣脱开:“放心,我不会闯宫,我心里很乱,就算去附近转一转也好。”
他利索地上马,没再听兄弟的劝说,轻扬马鞭,迅速离开了。
“他有分寸,别担心。”扶意劝祝镕,“若实在不放心,你就跟过去。”
祝镕颔首:“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找他,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扶意便不再耽误时辰,夫妻俩赶紧上马车回家,到家门前,刚好遇见闵延仕回来,听说开疆的事,都没下马,径直和祝镕结伴走了。
公爵府里,韵之听闻丈夫提前归来,兴冲冲地跑来接,见了扶意还高兴地问:“见到延仕了吗?”
扶意不忍心,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