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正经说道:“你打算在倚春轩待多久,不回西苑了,就这么和三叔僵持着?不是嫂嫂不想照顾你,你自己说,这样像话吗?”
平理垂下脑袋:“我是做错了,可他也不能往死里打我,我、我都这么大了……”
初雪问:“平理,你对嫂嫂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平理依然坚持:“就是我干的,和他们不相干,您别问了。”
只见三夫人从外头进来,刚好听见这话,气哼哼地说:“我养个儿子,专给别人擦屁股?”
平理嚷嚷:“他们跟我出生入死,可是把您从囚车里救下来的,您不能翻脸不认人。”
三夫人怒道:“我又没说不感激他们,难道因为感激,就纵容你们干坏事。”
平理一着急,就不会争辩,急得直跺脚:“到底要我怎么样,算了,你找我爹来,打死我算了。”
说着话,他手一松,盒子落在地上,滚落出一枚象棋。
三夫人没在意这点玩意儿,吆喝丫鬟们来收拾东西,要把平理带回去,说是不能再给平珞和初雪添麻烦。
平理只顾着捡起象棋和盒子,也不再争辩,由着母亲折腾,不久后,就被三夫人领走了。
是日夜里,一家人当着老太太的面,父子俩和解,扶意和祝镕回来晚没赶上,只遇见大哥哥和嫂嫂最后带着孩子从内院出来。
初雪对扶意说:“明儿一早到倚春轩来用早饭。”
扶意见嫂嫂眼含深意,像是有什么要和自己商量,便是应下了。
平珞则问弟弟:“那个考生的事,还会继续牵连亲家老爷吗?”
祝镕应道:“不相干了,至于他自己,您知道,今日朝会上尚无定论。”
平珞说:“皇上既然能公开讨论,他罪不至死,但藐视科考,也够喝一壶的了。”
说着便对扶意道:“还请伯父少与这种人往来,他下一回又对朝廷不满,再口出狂言,伯父再被牵连不成?”
扶意欠身道:“大哥哥的话,我会转达,让您担心了。”
待哥哥嫂嫂走远后,祝镕便解释:“大哥向来谨慎,他并无意冒犯父亲,你别放在心上。”
扶意嗔道:“倒是你过分小心了,大哥哥若不在乎我爹,何苦管这闲事。反正我爹也是怕了这个人,就算我爹自己无所谓,总不能坑了学生。”
祝镕道:“实则今日朝堂上,我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最后恐怕不仅不怪施展,还会重用他,他算是遇上明君了。”
扶意笑道:“听你的口气,像是不服气?”
祝镕说:“不是不服,是怕将来有人学他投机取巧,把口无遮拦当仗义执言,带坏了学风。”
扶意撑着腰肢,直觉得浑身酸痛,打了个哈欠说:“这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才有的胆魄,寻常人可不能够。”
“哪里酸痛,我给你揉揉。”祝镕道,“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扶意吃力地说:“还不是我娘,非要亲自下厨,我给打下手,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已经吃不起这些苦了。”
祝镕揽过她的腰肢:“去趴下,我替你揉揉。”
扶意见他眼神暧昧,自己亦是明眸含笑,轻轻推开他:“谁要你来。”
却是此刻,香橼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小姐、小姐……”但猛地见到姑爷,又不敢出声了。
“说吧,没事。”扶意正经起来,“怎么了?”
“就是翠珠……她拿着钱袋出去了。”香橼着急地说,“小姐,要不要跟上她?”
祝镕问:“什么事?”
扶意道:“翠珠这些日子总大晚上出去见什么人,香橼说还和金钱扯上关系,她担心翠珠。”
祝镕略想一想,说:“还是要管一管,扯上钱总没好事,闹出大事,算我们的还是大嫂嫂的。”
扶意忙点头:“我也这么想。”便是吩咐香橼,“争鸣呢,找他来。”
香橼转身就去找人,可转了半天回来,说:“争鸣不在。”
扶意和祝镕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说:“这么巧?”
祝镕吩咐香橼:“先别管他们了,打水伺候夫人洗漱。”
扶意则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香橼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这两人心里就猜了七八分,这日夜里,争鸣悄悄回到他的住处,点燃蜡烛,猛地见公子坐在桌边,吓得他腿一软,跪了下去。
“我是鬼,吓成这样?”祝镕冷声道,“干什么去了。”
“小、小的……”争鸣结巴着,“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跑小的屋里来,这里又脏又乱的。”
祝镕冷着脸:“少废话,我是有多闲来和听你瞎掰扯,少夫人还等我回话呢,赶紧说,你做什么去了?”
“公子,我、我……”
“和翠珠相会去了?”
争鸣吓得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您,您怎么知道的?”
祝镕眼中有了笑意:“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