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如茵茵一样,不去就好,也不会惹出这样一大摊子事……可是老爷,六姑娘平日什么样儿,您不是不清楚啊老爷。”
陈颖婷尖叫一声:“她不要脸,她根本就是故意的,让我在殿下面前丢了脸,正好展现出她来。以为长了个好容貌,就能得到一切吗?我现在就毁了你。”
说罢,她伸手拔下一根金钗,叫嚣着便往陈媛媛身上扑过去。
陈媛媛边哭边往后躲,嘴里却说:“姐姐若是不平,取了我这容貌也便罢了,左右我并不是故意的。”
汤氏忙挡在她前面:“五姑娘,女儿家面皮重要得紧,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伤脸啊。”
陈劲松心浮气躁,吼道:“够了,你看你现在的模样,跟个泼妇一般,若我是三皇子殿下,也决计瞧不上你。”
陈颖婷何曾受过这般侮辱,还是亲爹这样说她,当下扔了钗子,转头扑进何氏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那钗子一蹦一蹦,正蹦到茵茵脚下,她踌躇片刻,还是将那钗子捡了起来。
时嬷嬷继续哭喊:“老夫人,您在天上开开眼啊,您如珍似宝,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五姑娘,如今竟连个庶出的都不如啊。”
她提起老夫人,不过是让陈劲松发怵。但今日陈劲松被何氏连着骂了两回,心中本就气闷,当下指着时嬷嬷说道:“都是你这老虔婆,我女儿原本乖巧懂事,良善得很,都是你,倚老卖老,来人,给我把她拉出去。”
何氏慌了神挡在时嬷嬷面前,说道:“好你个陈劲松,如今是连你娘的脸面都不给了?时嬷嬷是你娘身边的,岂是你说打发了便打发的?”
时嬷嬷连连点头,却是连个屁也不敢再放一个了。
陈劲松焦头烂额:“怎么,你的意思是,只有请父亲出面,才能治得了她?”
何氏气闷,说到公爹,眼神便往茵茵身上转,冷笑一声说道:“拿你父亲来压我?你倒是去请啊?今日你父亲护着那贱种,现在又要护着面前这对贱母女?干脆休了我得了!”
陈劲松握紧拳头,何氏一向牙尖嘴利,论嘴皮子功夫,他是站不了上风的。
何氏见茵茵低着头,盯着手中婷儿的珠钗瞧,又骂道:“那是婷儿的钗子,你看什么看?不愧是庶女,全都是贱种,见了婷儿有什么好的,就巴巴想要抢去,也不看看自个儿配不配。”
茵茵吓了一跳,赶紧将那钗子往地上扔。偏生运气不好,珠钗碰到地上,竟裂成两半。
何氏可算找着出口了,陈媛媛有人护着,茵茵可没有。她上前就要扇茵茵的耳光,怒道:“你个贱种,竟毁了婷儿的东西,一个个都欺负上来是不是?我今日要让你们瞧瞧,谁才是当家做主的。”
茵茵只是装胆小,又不是真傻让她打,当下一跳,何氏扑了个空,摔到几上,磕着肚子半晌爬不起来。
茵茵急忙躲到陈劲松身后,哭嚷着:“爹爹,不是女儿啊,女儿不过多看了钗子两眼,打算等五姐姐安静下来就还给她的……”
陈劲松不耐烦,甩了两下,没甩开她。
茵茵心中不屑,这个父亲,一点父亲的样儿都没有,我呸!可是再不屑,这会儿也就父亲能救她,不然她可不就要白白给何氏出气去?
陈媛媛适时说道:“母亲,母亲您别气了,七妹妹没什么好东西,也没见过五姐姐这样的珠钗,多看两眼也是正常啊。”
陈劲松这才注意到,茵茵头上身上,是一件首饰都没有。对比陈颖婷今日珠光宝气的模样,简直寒碜得不像个大家小姐。
他将茵茵往身后一藏,怒道:“整个陈家的中馈,都是你来主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孩儿们?媛媛尚有我补贴一二,茵茵呢?你看你将她苛责成什么样儿?简直丢人,丢死人了!陈家有你这样的主母,实在是大大的不幸!”
他这话却是冤枉何氏,何氏确实不怎么样,但是面子总要顾着。茵茵的首饰不多,却也有几件能戴出去,撑场面的。尤其是她入了祖父的眼,何氏时不时也带她出门,难免给她多置办些,省得叫人说她苛责庶女。
偏生茵茵嫌麻烦,除了出门也不大爱戴,而今日戴的那几个,刚刚在正院已经都给陈希了。
何氏气个倒昂,陈劲松将媛媛拉起来,说道:“媛媛放心,有爹爹在一日,便不会叫她们这般欺负你们!”
陈媛媛泪流满面,摇摇头说道:“爹爹,女儿不在意。爹爹,家和万事兴,今日却是女儿做错了,女儿当罚。”
陈劲松摸摸她的头发,叹道:“好孩子,还是你最贴心。”
何氏再也忍不住:“陈劲松,你只管立刻便休了我,你若是不休了我,你就不是人。”
汤氏心中清楚,若是这会儿陈家闹出休妻的事情来,只怕是三皇子的那门亲事也泡汤了。
她忙上前跪地磕头:“是妾不好,老爷夫人不要生气了。老爷,夫人如今在气头上,说的话自然不作数。求老爷看在夫人平日,生儿育女,教养孩子,持家有道的份上,便不与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