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好舅舅,忙里偷闲回府一起用膳。
侯爷今年已经四十出头,寻常家里已经是抱孙老头。可侯爷却模样俊雅,腰板挺直,身着月牙色家常衣袍,和几个儿子可以当兄弟了。
见到姚妍,侯爷先是一怔,方才叹气:“见到妍儿,就想到你母亲幼时,模样竟一模一样,舅父这心里不好受呀。”
姚妍:“……”胡扯,她相貌七分像爹,最多眼睛像母亲罢了。“舅父与母亲模样也十分相像,妍儿见到舅父,如见到母亲一般。”
侯爷:“好好好,舅父如爹,日后妍儿就当侯府为家。万事有舅舅替你撑腰,莫怕。”
姚妍笑得开心:“多谢舅舅。舅舅日理万机,还要照管妍儿,妍儿不胜感激。”
“哎,舅父虽差事甚忙,可再忙也不会忘了嫡亲的外甥女。”
两人互捧,都是瞎扯。
侯爷没有实职,除了大朝日子,平日里闲的长毛。而他不着家,不过是到相好那里胡闹罢了。而且侯爷爱好广泛,戏子爱,ji子爱,小妇人也爱,不过最爱的还是水灵灵小姑娘。
今日进门的时候还一身香粉味道,不过换了一身衣衫就装开了正经人。
张氏恨得牙痒痒,刚刚还和侯爷绊了几句嘴,此时脸还是臭的。“开饭吧,表姑娘都累了一天了,早用完早回去休息。”
姚妍:“……”张氏这性子还真是一言难尽。不过这样的性子,反而比笑里藏刀的好对付一些。
看了看位子,姚妍坐在三表姐秀蓉下手。
见姚妍穿着一身白色隐纹绸裹银边裙袄,分明素净寻常,可与那张瓷白娇嫩小脸映衬,竟有一股子楚楚可怜味道,秀蓉忍不住哼了一声:“来亲戚家做客还穿得这样素,岂不是给人添堵?真不知道跟谁学的规矩。”
姚妍眼中泪水立即涌了上来,在睫毛处隐隐绰绰,要掉未掉:“表姐,我并非故意,可我爹娘……”
旁人见她这模样,以为秀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四表哥因受宠,才不怕这个妹妹,开口训斥:“秀蓉,女孩子要娴雅温顺,为何欺负表妹?”
秀蓉本来就被姚妍小白莲样子气得想吐血,听平日还算疼爱她的哥哥开口就训斥,气得回道:“谁欺负这个丧门星了,是她一身孝衣先给人添堵。”
听到吼了出来,姚妍眼泪唰唰往下掉,一滴一滴流过脸颊,却不敢多说一句,样子十分可人怜。
侯爷平日里自诩风流才子,见美人流泪,即使这美人是亲外甥女,也忍不住心疼。“秀蓉,平日里口不出恶言,耳不闻恶语,而你却如泼妇一般没有教养,你还有脸说旁人。你表妹无依无靠,如水中浮萍一般,你不说爱护,竟然还欺负她,像什么样子。”
转头又教训张氏:“都是你教得好女儿,就会给咱们侯府丢脸。她这一个月也别出门了,在静心堂好好养养性子。”
静心堂是侯府小祠堂,平日里翻了大错才会被关进去。自家女儿要是进去了,若让外人知道,名声能有好?
张氏狠狠挖了姚妍一眼,方教训秀蓉:“还不快老老实实回房,难不成真让你爹狠狠罚你。”
秀蓉平日里很是嚣张,可只要父亲说话了,她从来不敢反驳,只好委委屈屈站起来回屋。走时顺便踩了姚妍一脚。
姚妍早就防着她,赶紧一撤,只让她踩了个边角,却还是装作痛呼:“呀!”望着秀蓉:“表姐,你作甚踩我?好痛。你若不喜欢我,我回姚宅便是。”
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捏呢?
姚妍扶着刘嬷嬷的胳膊站起来,轻轻佛身一拜:“舅父舅母,是妍儿不孝。既然家中不欢迎,妍儿这便回自己家,等过年过节再来看您和表哥表舅便是。”说着转身便走。
秀蓉要骂:“想走便走。”却被张嬷嬷捏了一把,方才忍住没开口。
她讨厌姚妍,一脸妩媚子相勾引男人不说,还占了梧桐苑。本来她都答应了二叔家庶妹让她住进去了,却让姚妍截胡,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怎能不气。
二表嫂赶紧站起来拦住:“妹妹说笑了,姐妹拌嘴最寻常不过,亲姐妹一天打三架的还少吗?打完就忘,还不是好成一个头。你秀蓉表姐今儿受了委屈,所以说了不该说的,你当妹妹的让一让何妨?”
妹妹让姐姐?还有脸了?姚妍抿嘴不语。
刘嬷嬷叹气:“我们姑娘向来好性子。姚家上上下下都是和气人,姐妹之间拌嘴也有,可真没见过一言不合就踩人的。我们小门小户没见识,哪里敢呆在侯府让人笑话。”
明晃晃职责家中姑娘教养还比不上商户,侯府人脸都被打肿了。
要不是还有求姚妍,张氏这会子恨不能将人扫地出门,此时却不得不站出来挽留:“妍儿,都是一家子,莫和你表姐计较,回头舅母打她一顿给你出气。你娘走得早,若知道你带着景元住在小院,该怪我和侯爷没照顾好你了。”
姚妍点头,轻轻道:“嗯,我娘最疼我了,要知道有人欺负我,就算在天上,也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