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若不救,宋管事怕回去不好交代。正犹豫中,有了解他的便威胁道:“宋管事,当初夫人可是给了你五百两银票,咱们去江南还多少花了几个钱,可自从到了姚家,之后花费可全是他们来负担。咱们都受伤了,你还留着银子装进自己腰包里?”
其他人附和:“对,老宋你赶快拿银子,咱们死了,你一个人回府也活不成。”来江南算是肥差,这些都是家生子,背后关系复杂着呢,也不是好得罪的。
宋管事急的头上冒汗,把荷包往外一掏:“你们看,这里面哪有银子。就这几两碎银子还是我那婆娘给的,让我从南边多买几盒胭脂,说是便宜又好用。”
有人不服:“夫人信任你才交你保管,你竟然丢了!当初姚姑娘要去千佛山,你偏偏不去,若是去了,哪里会遇到这种事情。”
“就是,你平日就爱自作主张,还偷偷克扣银子,别以为咱们不知道。寻常无事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可咱们如今小命都快不保,你还这样便是下作,让咱们瞧不起你。”
这些人里有男仆有婆子,这些还好说,问题是护卫也虎视眈眈盯着他,宋管事觉得自己要不掏这个钱,这些人能生撕了他。
为了平安活到京城,宋管事只好掏光银子给这些人找了郎中。
结果自然是钱花光了,这还是郎中好心给免了零头。因都是皮外伤,再就是冻了一夜有些风寒,弄点寻常药便好,倒是不麻烦。
可之后呢?没钱日子岂能好过?饿着肚子,越发觉得饥寒交迫要死要活。
他们寻到孟家客栈,说是与主子走散了,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最多一两天便汇合,请掌柜通融通融,让他们先住进去,哪怕是大通铺呢。
宋管事觉得大通铺委屈了自己,可客栈掌柜还嫌弃他们呢。一脸沧桑,一身臭味,衣衫还破破烂烂,尤其还有好多个挂彩的,总之就不是正常人,不定是哪家土匪窝子里出来的,与人火拼失败了,来坑他们客栈的。
客栈背后靠山硬,能怕无赖?直接将人哄走。
宋管事又拿出英武侯府名头,被嘲笑个底朝天。
“莫说英武侯府,便是国公府我们也不给白住,在济南府地盘上,小小侯爷我们还看不到眼里。”小儿一边说一边“呸”,骗吃骗喝还有理了,德行!
不仅孟家客栈,论谁都不会施舍,便是面铺子都懒得施舍一口面汤,嫌弃他们脏了地盘。
饿极了护卫还想耍横抢包子,被老板娘抡着棍子便打了起来。虽然是小本买卖店里没几个人,可街坊都是认识的,老板娘一声吼,围过来几十个人。
别说山东大汉,便是大娘都壮实,没把他们揍死算是手下留情。
无法,最后这群人只能沦落到在南城门蹲守等姚妍一行人,比狗等主子还急切。
听完这些,姚妍只觉身心通泰。上辈子这些奴仆一个个比大爷还拿谱,时不时说些不中听的暗示,坑她往外掏钱,不然在侯府中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现在好了,加倍让他们尝尝挨冻受饿被人欺负是个什么滋味!
☆、故人
一路往北,一马平川,官路越发宽敞平坦。
当初因宋管事催的急,京杭大运河还在冰封期,姚妍一行便只能坐马车颠簸。如今官道好走,速度也能快上许多,不到半个月便进了京城。
自宋朝开始,江南富庶超过北方,这几年又因为东南起了海运,越发豪富起来。但到了京城,一行人方知小看了北方,帝都终究还是有帝都气派。
姚景元小小年纪,从未出过苏州城,最多也不过跟着母亲到郊区寺庙上个香而已。后来一路被颠簸得蔫蔫的,话都不爱多说,更谈不上有观景好兴致。
这会却趴在车窗上连连惊呼:“姐,转糖人的!那个小孩拿着一匹马!姐,看那里,耍猴的!那里,玩把戏的……姐,到处都是卖好吃的!”
文琪文慧也跟着连连点头:“京城真好,连街道都比咱们南边宽了三四倍,天也更清湛。”
刘嬷嬷笑得低调又自豪:“那是,只有京城这样好的地方,才能培养出咱们夫人那样优秀的闺秀!这才是南市,不过是穷人住的地方,小打小闹而已。到了皇城附近,到处都是侯府、国公府,还有一二品大员聚集,那才叫华贵气派。”
姚景元眼睛一亮:“舅舅家也是侯府,肯定也气派喽。”
刘嬷嬷笑:“自然。”嘴角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心想若是侯爷真器重这一对外甥外甥女,就不该只派宋管事那等二等奴仆,好歹会派一个主子去迎一迎,哪怕是祖中旁支呢,名头也好听。且宋管事之流不过奴仆,态度却称不上多恭敬,可见主人态度了。
姚妍摸着弟弟碎发,“虽是舅舅家,却和咱们娘亲不是一母所生,景元莫太过依恋了。你想想咱们苏州城富贵人家有几个没有妾室的,不同母亲生的孩子真有那么团结友爱?”
姚景元虽小,却不傻。仔细一想身边认识的孩子,果真如姐姐说的,异母所生兄弟姐妹即使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