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床上。
因为有简沐姿的提醒，急救队的三人此刻都带了手套工作。
轻微的挪动仍是影响了中毒男子，刚刚抬上担架床，男子歪着头就吐了。
担架床的一侧，瞬间沾上了不少呕吐物。
简沐姿疾步回到车里，取出一只呕吐袋。
不借他人之手，直接站在了呕吐物的那侧，将呕吐袋接在中毒男子的口下。
她跟随着担架床移动而动，缓拍着患者的背部，以图让中毒男子好过一些。
处理这类的中毒患者，院前急救的急救车上并不能做多少有用功。
洗胃等稍微有效救助方式，只能等到了医院以后才能完成。
担架床被推上了急救车，急救车加速开往医院。
……
急救车离开之后，李延清带着温杨去街边商铺借了卫生间洗手。
两人都洗了好几遍，直觉足够了才算放心。
洗手临了了，温杨才吐槽了一句，
“简沐姿刚才居然用她的袖子给我擦汗！她袖子更不干净好么！”
副驾驶座的李延清闻声笑了笑，并没有接温杨的话。
这个看着温杨长大的公安局“老人”，当然知道温杨的小脾气。
不熟悉温杨的人，任谁都会说她是一个脾气好、三观正又能力强的警察。
可熟悉温杨的人都知道，温杨是有小脾气的。
譬如说，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
而类似这样非要吐槽一次才肯罢休的小脾气，只有在对待上心的人身上。
无关紧要的人，温杨是懒得多说一个字的。
下班以后，温杨和李延清去医院打听了下那位中毒小伙子的情况。
上午接诊的急诊科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杀虫剂这类的毒物，喝上一口基本上就是一命，更何况是好几口？
洗胃只是减缓死亡的时间罢了。
中毒男子被赶到北城市的亲戚拖回了老家。
兴许会死在归家的路上，兴许会在他来时的家乡遥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没有来医院之前，温杨因为那丁点儿可惜而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她没当警察的时候，就常听警局的老人讲每天的出警日常。
阿亮不是第一个喝杀虫剂、农药自杀的人，温杨小的时候就知道这类东西的强毒性。
走出医院的时候，温杨看了眼冬夜已然昏黑的夜空。
今天没有星星，看来明天又不是晴天。
……
“指挥中心呼叫10919，指挥中心会叫10919。”
“10919收到，110请讲。”
“南湾路重庆朝天门火锅店发生集体斗殴事件。现场有人员受伤，请前往现场处置。”
“10919明白，立即赶往现场。”
宵夜时间，把酒言欢的重点若是落在了“酒”上，那么在言欢之后多半还有理性的丧失。
人与人的交际中，若是缺少了理性，一言不合就会重回原始人的野蛮状态。
火锅店，包房区的走廊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其他顾客早在包房区发生暴动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是非之地。
此刻，火锅店大厅里，只有一脸愁容的火锅店老板，还有仍在骂骂咧咧的双方。
让双方停止动手的，并非是理智的回笼，而是一根断指。
两桌喝大的男人，在包房外的走廊上互不相让。
明明是三米宽的走道，却谁都不肯让出一个身位改走他路。
于是事态升级，变成了两拨人马的斗殴。
单是上拳脚也就算了，连后备箱里的长刀都拿上了。
磨得锋利的刀刃，瞬间割掉了下意识抵挡的手指。
一声惨叫过后，伤者的小拇指顺着下刀的方向飞了出去……
眼看着现场两拨人马仍是没有闭嘴的意思，温杨和张路之拔出了别在腰间的辣椒水喷剂。
刚刚还在争锋相对的两拨人，当即被喷出的辣椒水整得措手不及，纷纷抱着眼睛干嚎。
两位警官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一群人，这才稍微安心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手指呢？找到没有？”
见到两位警官搞定了□□名壮汉，火锅店老板这才敢上前答话，“这呢，警官！我们店里的领班刚找了一个干净的瓶子放着，就等医生过来呢。”
温杨闻声点点头，指着陪在伤者身边状似同伴模样的男人，“你让他躺着啊，坐椅子上干嘛？？等着我们过来给你们开表彰大会么？？他本来就在流血，你还让他坐着？？”
被断指吓得半死又被一屋子干嚎声吓得半死的伤者同伴，这才在温杨的提醒下扶着伤者躺下。
那哆哆嗦嗦扶人的劲儿，直接让温杨翻了个白眼。
刚才火拼的劲头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