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率是这样的,”师姐和陆时亦对坐在桌子两端,双手握着杯子,“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具体还需要再进行几次治疗,才能确定缘由。”
陆时亦盯着玻璃杯,不知在想什么。某个瞬间,师姐发现他乌黑的眼睫颤了一下。
“小鹿,”她手向他那边靠了靠,“你想继续治疗下去么?”
“嗯?”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想看到撞你的人吗?”
陆时亦眼睫颤的更厉害,师姐狠狠心继续说:“潜意识既然将你保护起来,就说明车祸的真相并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你要仔细想好后再做决……”
“——不用,”不等她说完,陆时亦确定道,“我要继续治疗。”
意料之中的答案,这一刻师姐也说不清到底是庆幸还是心疼,深吸口气,笑着拍拍手:“好,那就交一下治疗费吧。一次一万,看在你长得帅的份儿上给你打五折,微信支付宝还是刷POS机?”
陆时亦:“……”
.
这次只是面诊和初步测试,具体治疗方案还需按情况制定。下次治疗时间要等定完方案之后通知,陆时亦和师姐道过谢之后便离开了。
周六周日都没课,他出诊所之后没回家,先去了简大勇那个破修配厂。
今天修配厂卷帘门倒是开的,就是门可罗雀,依然没什么生意。程幼婷和简大勇一人一个小马扎,正并排坐在门口啃玉米。
见陆时亦进来,简大勇重重地“呦”了一声,坏笑道:“我说小鹿,昨晚跟你家老师干什么去了,怎么虚成这样?”
“就是就是,”程幼婷附和,“年轻人要懂节制,以后才能‘长长’、‘久久’,懂不?”
因为刚才的催眠治疗,陆时亦脸色极差,看着就跟被男鬼吸了一宿Jing气似的。他努力忍住想把一巴掌把这俩人玉米都糊掉的冲动,踢了一下简大勇马扎,“别废话,你车呢?”
简大勇被踢的差点从马扎上栽下去,胳膊划了三圈才稳住身形,“在里面。”
“我去看看。”
说完陆时亦抬腿进了修配厂,昨天比赛时报废的摩托车就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中间,发动机已经卸掉了,扔在一旁,似是一只身首分离的老虎。
“有啥可看的,”简大勇扔了玉米瓤,也跟在他身后进来,“十几年了,它也该寿终正寝了。”
陆时亦看了那车半晌:“可它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落幕。”
这句话声音很小,正巧被一阵吱吱呀呀的轮子声盖过,简大勇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时亦摇了摇头,半蹲在车前。
“程儿,快来帮叔看看!”
阵吱呀声越来越近,原来是有个大叔的三轮车出故障,来找程幼婷修理。程幼婷应了声,“成,您把车推进去吧。”
这位大叔看起来和她很熟,两人说说笑笑将车推到另一边。程幼婷上下检查了一遍,道:“叔叔,你这车得换链条。”
“多钱呐?”
程幼婷报了个比市面价格低的数字,老头听了很满意,她便去库房里取出一根新的链条,戴上手套开始工作。
陆时亦朝那边瞥了一眼——他们车队的机械工程师修三轮可真是把好手,看那熟练的架势,估计没换过一千、也换过八百个链条了。
简大勇猜出他心里所想,讪讪地蹭下鼻子:“我们这边不是农用拖拉机,就是脚蹬三轮车、电动车,也没别的能修的……不过你别小看程儿,她可是有机械工程师证的人。”
“我没那个意思。”陆时亦轻声解释。修车和改车是又脏又累的工作,有女孩子愿意做就很不容易了,能做好并发展成职业更不容易,他绝没有轻视的意思。
他只是对这个杂牌军车队前景不太看好,但说太多没必要,伸手把发动机捞了过来。
随即他发现,这个发动机小到火花塞、皮带,大到燃油箱、气缸,除了炸烂炸穿的,大部分居然都已经被修好,重新安装妥当了!
而且还是按照赛车的标准安的。他挑挑眉毛,又看了看车体其他部分……零件旧了点、杂了点之外,东拼西凑之下,这台车和一台好车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用一天时间,能把一台废车修复到如此程度,真不是随便哪个修车工都能做到的。陆时亦又看了已经换好链条、把大叔往外送的程幼婷一眼,简大勇翘起尾巴:“我说了我们程儿可以吧!”
“程姐厉害,又不是你自己厉害,”陆时亦懒得理他,“歇了吧。”
陆时亦来这儿是为了帮简大勇看看车,毕竟他自己改了三年车,熟能生巧,能解决大部分常见问题。
现在显然不需要了。陆时亦起身,简大勇赶紧张开双臂拦住他,“你怎么来了就走?再待会儿呗。”
陆时亦不是要走,而是要去车上拿东西,见简大勇举止异常,反问:“干嘛,你找我有事?”
简大勇嘿嘿一笑:“别说,还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