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之家里拿的粮食,可是孙氏坚定的认为抢东西的是老太太,又不是他们。
更何况这东西是老太太给的,于是立即上去抢,“又不是我砸的,谁砸的谁抢的你们去找谁,休想从我家里拿一颗粮食走。”一面动手要与海棠厮打。
当然,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可能叫她们俩打起来。
尤其是看着海棠一再避让,孙氏得寸进尺的动手,让人不禁觉得嫁到这样一户人家,不变成恶妇怎么生存?
这海棠要是不凶一些,只怕早就没这一家子磨死了。
海棠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拿回粮食而已,无形中却赚取了一波同情和理解,拿了粮食见大伙儿都帮自己,也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忙带着孩子给大家道谢。
陆言之见这里乱糟糟的,孩子们饿着伤着,只朝她低声道:“你先带孩子回家,这里我来处理。”
海棠的确不想与孙氏这种人缠下去,而且她也心疼孩子,点了点头,先行回去。
至于剩下的事情,是该由陆言之这个当家来处理。
而且村长他们还在,陆言之也不会吃什么亏。
回了家里,先把厨房收拾出来,把晚饭煮上,这才给孩子清洗,顺道将家里收拾妥当。
第 10 章
然还没开始吃晚饭,车轱辘的声音伴随着鼎沸人声传了过来。
跟妹妹在门口陆嫣嫣看着大队的人马,吓得赶紧拉着妹妹往灶房里去,“娘,娘,不好了,咱家来了好多人。”
海棠也听见了声音,正擦手要出来,“你们先在屋子里,娘出去看看。”
这小山村里,没有什么大户人家,便是别处的乡绅地主们,那也就只能乘得起牛车,所以这村里来了马车,纵然是大晚上,也吸引了不少人跟随而来,其中不乏来看大马的小孩子。
海棠走到院子里,马车已经停在她家院子外面,但见白天刚见过的傅大人从马车上下来,“打扰了。”
“大人请。”海棠见对方没着官服,自然没有赶上去磕头,开了辕门,“大人是为了香方来的?”
傅大人被她这一问,稍愣了片刻,淡淡笑起:“不是陆娘子让我来的么?”那么贵重的一张香方,她一介普通妇人,怀璧其罪,又是祖母故人所留,于情于理,的确是自己该大张旗鼓的来买。
所以看到海棠留下的纸条,便连夜赶来。
白天的事情给了海棠一个警钟,无权无势的她,就算是手握香方又如何?连曲家那边蚂蚁一般的小人物都能捏自己的生死,不是每次都如同今天这样好运气。
思来想去后,她还是给傅大人的随从塞了纸条。
本来就是碰运气,毕竟老太太对着香方,似乎是有念想的。
想着就算他来,也应该是明天,却没想到这么快。
如今听得对方这样直白的开口,哑然一想:“傅大人先请,容我去请我叫相公回来。”这不是小事情,而且也最好叫所有人的都知道,自己手里的银子是如何来的。
香方又是怎来的,又是到了谁的手里。
傅大人颔首,在院子里的梨树旁坐下,海棠打发了陆嫣嫣去叫陆言之。
陆言之在村长的帮忙下,跟陆家这边算是断清楚了,也听闻家里来了马车,匆忙往家里赶,途中遇见陆嫣嫣,听闻白天里发生的事情,与村长都惊骇不已。
待到了家中,海棠立即将陆言之拉过去,塞给他一个手抄的方子,“这是别人送我的,今天本想卖个好价钱,没想到被人冤枉,不过好在傅大人青天断案,没让我蒙受平白无故之冤屈。他祖母与送我香方的人乃旧识,如今他拿去最合适。”
陆言之当然知道香方的重要性,他们护不住。所以也同意,但还是开口道:“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愿意怎样,便怎样,不用特意来问我的意见。”
“这怎么行,怎么说你也是一家之主,这东西贵重着,曲家那边好多双眼睛盯着呢。”推着他,“你去同他谈价钱,我瞧着那么清风明月的一个人,不会像是赵老板一般坑咱们,但这终究不是我的东西,倘若他不说拿去盈利,也不必太狠。”
她之前那句你是一家之主的话已让陆言之诧异,但她接下来的这番话,更是让陆言之颇为吃惊。
心想,她果真变了,从前真有这样的好东西,她即便是舍得拿出来,也恨不得漫天要价吧?可是现在却……
不过当下也来不及多想,那边因借着海棠光而见了傅大人的村长正红光满面的催促着他。
陆言之拿着香方出去,正如海棠所想的那样,这傅大人的确没有坑他们的意思,价钱给的合理。而且还写了文书,以后倘若盈利出售,也会给海棠两分的利钱。
最终,三千两成交。
陆言之与村长一直将傅大人的马车送到村口这才折回来。
谁也没想过,全村最惨的陆言之这一夜间,成了村里最大的富户,便是镇子上,也不见得能有几个乡绅土豪能比得过如今他们的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