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出去一趟,老奴有些话要单独给姑娘讲。”
秋水瞪大眼睛,眸子里透出些防备来,经过刚才的事,她已如惊弓之鸟,看谁都信任不过。
沈画棠愣了一下:“秋水你先出去吧,我也有些事情要和嬷嬷说。”
秋水却依旧一副不放心的样子:“那姑娘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沈画棠点点头,秋水也走了出去。
“这丫鬟虽然傻乎乎的,却对姑娘是再忠心不过了。”桂嬷嬷说道。
沈画棠有些黯然地点点头:“是啊,她们都是再好不过的。”
桂嬷嬷开门见山道:“王爷想叫姑娘去见他一面。”
沈画棠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我不见。”
“姑娘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桂嬷嬷沉声说,“老奴知道姑娘要的,和王爷想给的不一样。可是姑娘,这世间的事儿不是你一味退让掩住锋芒,就能躲的过去的,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不依不饶地缠上你。”
“那他呢,我明知道你是他的人,他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他,为什么还甘愿如此?”沈画棠突然有些凄然地一笑说,“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一面享受着他的庇佑,一边还不想给他任何回报,他明知道我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要来帮我?”
桂嬷嬷低声说:“王爷到底什么心思,姑娘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可是桂嬷嬷,他是天皇贵胄,而我究竟是什么处境你也看到了。就算他肯又怎么样,终究是抵不过这世俗的重重束缚和世人非议的。”
“姑娘为何就是信不过王爷呢?”桂嬷嬷抬起眼来说,“您以为王爷在意那些东西么?”
“他不在意不代表着我不在意,我自幼便生活得胆战心惊,生怕行差踏错万劫不复,”沈画棠闭了闭眼说,“他待我这么好,就当最后我能为他做的事。”
“可姑娘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知道为何今日太太由得着五姑娘和罗二姑娘这般对你么?若真是小女孩家的胡闹,太太怎犯得着那么认真?老奴已经打听过了,是罗二姑娘许了太太好处,要给大哥儿寻个好差事,但交换的要求就是要你嫁给她那风流好色,刚亡了妻子,老大不小了还一事无成的三叔。”桂嬷嬷缓声说道。
“姑娘现在还能无动于衷吗?姑娘甘心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尤其还是折辱你的人手里,拿来交换的工具吗?罗二姑娘究竟为何如此对你,姑娘不会不明白吧,当年的事情姑娘明明和那瑞贤侯府的哥儿没有任何揪扯,却还是被他的妻子给记恨上了。我知道姑娘向往安稳平淡的生活,可那些人是不会给你机会的。甚至他们都不把姑娘你当作人看,只是拿来牟利的器具而已。姑娘你退,可他们是会进的啊。”
沈画棠抬起头,眼底一片澄澈看起来波澜不惊:“嬷嬷此话当真?”
“老奴虽是为王爷办事的,可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诓姑娘?”桂嬷嬷也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姑娘实在是命苦,“老奴话就说到这里,去不去就在姑娘了。”
“我去,”沈画棠慢慢开口说,“嬷嬷能堵得上外头那些人的嘴吗?”
“这个姑娘放心,”桂嬷嬷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老奴活这么久,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交给老奴来摆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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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棠还是第一次见着陈嘉琰这副样子。
他穿着玄色蟒袍,背对着她站在一棵柏树下,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英毅俊美的面庞上拂过一丝浅笑:“沈姑娘。”
他给她的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霓欢街最西头的铺子,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古玩店,可进去之后却别有洞天,铺子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也是他们此时见面的地点。
两年未见,少年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比起年少时的稍显清瘦,少年此时的身形显得更为修长完美。只是往那里随意一站,就感觉有自内而外的尊贵压迫直逼而来。
沈画棠朝他点点头:“王爷。”
陈嘉琰却皱皱眉,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大步朝她走来,伸手便要去揭她脸上的面纱。
沈画棠也反应了过来,慌忙挡住他伸过来的手,陈嘉琰却强硬地一手制住她的两只手高高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揭下她脸上的面纱。
刹那间,面纱掩映之下带着伤痕的红肿面庞就暴露在了少年明朗灼灼的视线里,本来玉白秀美的面容此时高高地肿起来,有的地方还因下手过重泛开了红色的伤痕,和其他地方的完好肌肤一比对比更是明显,这些肿痛狰狞地充斥在少女娇小玲珑的面庞上,却狠狠地戳进了少年的心里。
“谁?”陈嘉琰听见自己的声音狠狠地发起颤来,“到底是谁?”
沈画棠又羞又恼,奈何双手还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你,你放开我!”
陈嘉琰却紧紧握住攥住她的手,轻轻将她带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受伤的面庞,他颤着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少女柔软的乌发上,语音轻颤着说:“不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