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可是多事之秋啊,”桂嬷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想必四姑爷得了上司训责闲腻在家是心情不好,可四姑nainai再将娘家妹妹带过去,岂不是更吵了侯爷的清净?”
沈画盈心中突突一跳,这老婆子怎像是知晓很多事情一般,她还来不及深思桂嬷嬷便又接着说:“四姑nainai回去只待向侯爷说清楚,侯府现在是敏感时期,四姑nainai硬拖着身子不好的娘家妹妹去做客,只怕更是对侯府的声名有碍。只待过了这段时候,也等我们姑娘身子好起来,再高高兴兴地去姑nainai家做客也不迟。”
施庆竟然得了训责?再看桂嬷嬷的样子,沈画棠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沈画盈似乎被说动,犹豫地看了沈画棠一眼:“那七妹妹好好养病,回头我再接你去侯府玩儿。”
沈画棠虚弱地点了点头,沈画盈便转身走了出去。
桂嬷嬷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妙语也看出什么不对来,瞧桂嬷嬷这行事做派,分明是经得过场面的人,也不知道这桂嬷嬷到底什么来头。
秋水睁了睁大眼睛,气恼地说:“幸好咱姑娘机智,知晓四姑娘要来为难特意装了病!可没想到四姑娘这般不要脸,这种强迫的事也做的出来,也不知那桂嬷嬷怎的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四姑娘给打发了!”
沈画棠叹了一口气,沈画盈这个人的黑心程度可真是超出她的想象,若自己真去了那平阳侯府,再一不小心和那平阳侯发生点啥,自己可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便只能给那平阳侯做小。今日这一趟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去的,即使最后闹得大了捅到太太那里得了斥责,她都要死扛着不去。可似乎桂嬷嬷知道平阳侯府的软肋在那里,直接直击要害地将沈画盈打发走了?
“其实沈画盈怕的只是没法子跟平阳侯交代而已,”沈画棠说道,“桂嬷嬷帮她想好了理由,她自然也就放过我了。”
“也难怪那色、欲熏心的老东西会得了上司斥责,真是活该!”秋水啐了一口说,“要他革职再没了爵位才好!”
沈画棠神思却有些恍惚,难道真是他帮了自己?自己怎么还是离不了他的帮助啊...沈画棠不由得有点儿失落。妙语见她黯然的样子还道她是在忧心这事儿,忙劝阻说:“姑娘,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再过段时间姑娘就要出嫁了,只要拖过去这阵子就好。”
沈画棠点点头,打起Jing神不叫她们再担心。
临年关的那几天,府里都忙得紧,可徐姨娘却在这时候传出了要生的消息。刘氏安排了产婆子去候着,沈君阳不放心,还亲自备了几个婆子一块去照应着。刘氏只冷眼瞧着,也不说什么。
可徐姨娘从早晨折腾到晚上,都没能生下来那孩子,沈君阳急得团团转,眼见着从房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了子时,徐姨娘才折腾着生下了一个小猫一样瘦弱的男孩儿,沈君阳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边就传出了徐姨娘断气的消息。
“听说是孩子拖的时间太长,活生生把徐姨娘给折腾死了,”秋水小声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悯,“最后那孩子还是硬生生地被从下面拽出来的,听说也是一身的病,拍了几下都哭不出声。”
沈画棠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古时候女人的命运就是这么惨,年老色衰,想要拖住男人就得想方设法地生孩子,可医疗坏境这么差,生个孩子就殒了命的比比皆是。
“那徐姨娘身子虽近来愈发地不好,可这一去也确实诡异,”秋水又说,“那边都在传言是太太私底下动了手脚,上一个孩子莫名其妙地滑胎也是太太做的。这不,那孩子被送去殷姨娘那里养了,这不明摆着老爷不信任太太吗?”
沈君阳只怕早就厌恶至极了刘氏吧,只是碍于刘氏的身份地位不得不忍。沈画棠心里想着,这刘氏也是不自知,一旦让沈君阳得了机会,又岂能让她好过?这沈君阳从小出身贫寒,没一般富家子弟那么心思简单,不见得不知女人间的那些Yin私事儿。
只是一个姨娘的死终究也没在沈家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徐姨娘被早早地下了葬,沈画盈得到消息回了家一趟,在徐姨娘房里待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事儿一过便入了春,沈画棠也到了及笄之龄。听闻刘氏和南安侯府一同定下了沈画蕊的婚事。因为刘氏心疼小女儿不忍她太早出门,还再过上个快一年才出嫁。
也不知道沈画盈是因为亲娘死了有所收敛,还是那老东西对自己的心思淡了些,这些日子倒是没再上门来为难自己。不过沈画棠还是小心谨慎地过着日子,尽量躲得离沈画盈沈画蕊两个祖宗远远的。
小明川也即将参加童试,这段时间都在忙着读书,倒也没大有时间往她这里来了。
容昕然倒是来找了她几次,听说她那新嫂嫂把他们家搅得乌烟瘴气的,说起来容昕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你家四哥儿四姐儿的姨娘去世了啊?”容昕然状似是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