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没两年贺大哥就去世了,我还曾回去参加了丧事,后来嫂子染了病也撒手离去。可是未曾想,贺大哥的长子也继承到了父亲的病根,也在三年前过世了,连子嗣都未曾留下。”沈君阳的脸上显出了些愧疚,“前几年我都在浔州,也不知道这码子事。”
刘氏心里没什么感觉,可还是顺着沈君阳的意思说:“这一家实在是太可怜了。”
“好在贺大哥还有个小儿子,今年刚及束发之年,前些日子特意来拜会了我。这几年他因家里事端多也没能好好念书,只能再等两年参加秋闱了。听他说,自从大哥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寡嫂将他拉扯长大,他们一家倒也算过得殷实,这不,在京城买了套宅子,要举家搬来京城,请我帮忙想进静淞书院好好念书。”
“这对老爷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刘氏笑着说吗,“这孩子倒有上进心。”
“是呀,”沈君阳说,“这几年是我疏忽了,既然他来了京城,我自然是要好好帮衬他的,那孩子我瞧也是个聪慧上进的。今日我跟太太说这些,是要跟太太商量件事。”
刘氏见终于进了正题,忙问道:“何事?”
“我看那贺瑾瑜那孩子也是个肯上进的,再加上之间本就有约定,虽是玩笑话吧,可依着贺家这光景也找不到什么好媳妇儿,所以我想把盈姐儿许给他。”沈君阳开口说道。
刘氏一听心里乐了,要沈画盈嫁给一个穷秀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她又不好表现出来,故作为难地说:“老爷也说了贺家过得并不是多如意,盈姐儿又是个娇生惯养的,老爷这下不怕自己的闺女受委屈了?”
沈画盈自从上次丢了丑之后便生了气,不再来沈君阳跟前拍马屁亲近,沈君阳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女儿的本性,想起之前她对自己的讨好,全是为了得他的好处便有些心灰意冷。沈君阳冷哼一声说:“再娇生惯养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再说贺家哪里差了,虽然瑾瑜现下还未有功名,可只要她肯吃苦,有我帮衬着,以后的日子又能差去哪了?再说贺家也没有公婆需要伺候,她又是个懒散的,我看这亲事再好不过了。”
刘氏只是假意表现出为沈画盈着想的样子,又哪里是真的这么想了?听沈君阳这么一说,刘氏便知这事儿沈君阳已经下了决心,想必是十拿九稳的了,于是自然乐见其成:“想必这事儿老爷也不好跟姐儿提,就让妾身去跟她们说吧。”
沈君阳颇有点感激地说:“难为太太这么细心了。”
刘氏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妾身为老爷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若是四姐儿有气,叫她照着妾身来撒就是了,老爷是一家之主,妾身定是什么委屈都不舍得叫老爷受的。”
沈君阳皱皱眉:“她若不愿,你就拿出来家法对她!父母是一心为她着想,怎么还能不识抬举了呢。”
听沈君阳这般说,刘氏更加得意了,刚才她主动揽下事也是为了借机羞辱沈画盈,这下得了沈君阳的准话,就算真闹出来点什么动静也不怕了。
“不过上门提亲的事都得缓一缓,”沈君阳不放心又叮嘱说,“现下景王刚去世,还是不要太闹腾了的好。”
“妾身省的了,妾身先去和两个姐儿说,待过一段时间,再让我弟妹给平阳侯转述来上门提亲。”
沈君阳点点头:“待亲事一定,就寻个时机将两个姐儿都嫁过去吧。还有蕊姐儿,也就比盈姐儿小了几个月,我知道你属意你弟弟家的哥儿,蕊姐儿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这事儿你作主就成了。”
刘氏听沈君阳这么说,心头竟然沁出一丝甜意来,看着沈君阳虽染风霜但依旧儒雅俊秀的脸,刘氏只觉得心底痒痒的,连带着语气都甜腻了起来:“难为老爷这么信任妾身,妾身一定会把事儿办好的。等蕊姐儿的亲事一定,棠姐儿也快了,看来这段时间咱家都有的忙了。”
说起棠姐儿,沈君阳眼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一闪而过:“棠姐儿还小,她的事不用急,先把这几个姐儿的事忙完再说吧。还有明秋,也该相看合适的姑娘了,这小子一向不成器,我看也没有什么读书的心思,倒是最近在捣鼓古玩什么的,真是败坏门风!”
刘氏心里又是一乐,这眼见着沈君阳越来越厌恶沈明秋,她只跟着幸灾乐祸,只是一想到徐姨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她心情又不觉Yin郁起来,只是在沈君阳面前依旧面色不动:“秋哥儿既没有那读书的心思,老爷又何必为难他?”
沈君阳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看儿子现在一个个的现状不觉心累:“修哥儿虽然是个上进的,可...秋哥儿又是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不忧心呢?”
刘氏听沈君阳这语气,知道他虽然嘴上不明说,但心里头实际上是埋怨着明修的,她不由得也暗怪儿子不争气,怎么没随了沈君阳的好脑子,如今虽然在都察院任着职却也看着没什么前途。这么想着,她语气也染上了两丝怨毒:“老爷不还有一个小儿子了嘛,好好教导他就是了。”
沈君阳敏锐地察觉到刘氏话中的怨毒,很快地便打住了话题:“行了,今儿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