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齐才停下脚步。沈画棠顿觉眼前猛然一亮,映入眼帘的是悬着羊脂玉佩月白色蓝底云纹锦袍的一角。沈画棠微微红了脸,只见眼前的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正随意拿着一条与他衣裳同色的云纹披风,原来他刚才就是拿这个罩住了她的脸。
沈画棠犹豫了一下,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看向眼前少年的脸,饶是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还是在心底狠狠地咯噔了一声。
少年容貌可称得上是绝世,飞扬入鬓的剑眉斜斜挑起这春末的芳菲碧落,如墨玉一般分明剔透的眸子清澈如水,正漾漾倒映着画棠此时略显惊慌的小脸。高耸挺直的鼻梁宛如冰雪堆砌而成,下巴的弧线显得流利冷峻,两片弧形优美的薄唇此时却正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若染尽了这满目的缱绻春色。
明明是俊美至极的五官,生在少年身上却仿若荡尽了所有的柔美殊丽,只余下了满满当当的英俊坚毅,许是习武已久的原因,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寒气。饶是他穿得如此温润淡雅,还是掩盖不住身上那股浸在骨子里的肃杀感。明明是和容云鹤一样俊美至极的少年,却给人种和容云鹤截然不同的感觉。
“怎么?很别扭是不是,”少年有些忐忑地说,“我也不喜穿成这样,可外祖母就爱看我穿成这个样子,为了让她老人家开心也只得如此了。”
感情这陈思齐是叫家里老人带着来别人家做客啊,沈画棠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心如擂鼓,当即不敢多瞧,撇开眼说:“这次又要多谢陈公子了。”
“我看你一点都没有感谢我的意思,”陈思齐半调笑半认真地说道,“上次还拿假名字来诓我。”
沈画棠脸猛一涨红:“你又怎知是假名字呢?”
“我...”陈思齐竟然失了言语,“你骗我自己倒还有理了。”
沈画棠涨红了脸,恶向胆边生道:“女子的闺名本就不能轻易说与人知道的,我便是骗你又怎么了。”
陈思齐瞧见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由得弯起了唇角:“那,倒是在下孟浪了。”
沈画棠在心里哼哼:你知道便好!
陈思齐身姿挺拔修长,沈画棠只堪堪到他胸前,他看了沈画棠一眼,突然微微垂下头岔开话题说:“你不是说要避开你那坏姐姐么,怎么今天又被她算计了?”
沈画棠一听便知他都瞧见了,突然有些在他面前出丑的丢脸感,她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算计便算计了,是我笨还不行吗。”
少女轻轻脆脆的嗓音撩得少年心里毛毛发痒,他盯着少女小巧Jing致的鼻尖喃喃出声:“你就不会小心一点?”
沈画棠听着他这略带指责的声音心头突然无端来了气,她自己都觉得很反常地朝陈思齐一瞪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管我呢!”
陈思齐瞧着她这模样先是一愣,而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侧轻轻响起:“难道非得是你什么人才能管你吗?”
沈画棠耳根发红,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正脸颊发烫不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伴着疑惑响起。
“七妹妹?”
沈画棠听见这个声音,便直觉着想要转身走,那声音却迅速地追了上来,转眼便到了她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沈画棠硬着头皮抬起来头:“没做什么表哥,碰见了一个故人,和他说几句话。”
容云鹤却看着沈画棠沾着泥土的裙裳皱起了眉:“怎么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陈思齐这才想起来沈画棠刚才摔倒了,便说道:“你跟我来换件衣服吧,我和这里的主人正好相识,也能在这府里说得上两句话。”
沈画棠略带惊讶地看了陈思齐一眼,在国公府都能说的上话,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头?
容云鹤显然也觉得有些诧异,再看着眼前少年俊美无铸的面孔和举世无双的风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不适感,他紧紧盯着沈画棠,生怕她下一秒就跟那个少年走掉:“表妹,你跟他很熟吗?”
沈画棠不知该如何作答,若说熟吧,她和陈思齐确实不熟...若说不熟吧,这当着人家救命恩人的面怎么说的出口!
陈思齐看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他一勾嘴角朝容云鹤说道:“这位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这位姑娘不利的。”
“这位姑娘?”容云鹤敏感地一挑眉,“你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要她跟你走?”
沈画棠只觉得现在这个组合万分诡异,她慌忙说道:“我和陈公子有数面之缘,表哥还是放心好了。”
容云鹤却摇摇头:“不行,你年纪还小,不懂得分辨这世间的险恶,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快跟我回去吧。”
沈画棠却站着未动,嘴唇抿成一条线垂首望着地面。
陈思齐瞧着这画面心底涌出一种微微复杂的情绪,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容云鹤道:“不知这位兄台是何身份?”
容云鹤眼紧瞅着沈画棠,随意答道:“在下是瑞贤侯府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