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神情肃穆的中年女性拄着一枝蛇头杖朝着这边走来,头上插着不知名禽类羽毛,脸上画着红色的神奇纹路,大夏天也穿着几件红配绿配黄的艳丽长衫,身上还丁铃当啷挂满了兽类的骨头和牙齿。
路希呆了呆:“这是邪神?”
祝星夜轻轻撞了她一下:“这是田姑,我跟你说过的神婆。”
路希眨了眨眼:“你们村可真是……”
祝星夜和村长同时抬头看她,路希噎了一下,改了口:“……群英荟萃。”
村长往前一步,面对这位妆容奇特的田姑毫不怯场:“小田啊,你来的正好啊,你看看这些人捏!你平时奇装异服,我也就不嗦你了,毕竟我们要尊纵其他人的爱好,也是一种百花齐放。但似你在这里传播邪教,这就不行了啊!我跟你说捏……”
路希看村长说话的腔调,估摸着平时但凡有个什么大会,听他讲话时长肯定也够呛的。
田姑瞥了他一眼,抬起蛇头杖就打了他一下:“净说废话,组织人上山救火啊!”
村长一愣,赶紧点头:“对对对,我都忙糊涂啰!所有男人,拿上家伙,打绥!丧山!”
看起来砖儿村还是挺团结的,村长这么一招呼,大多数人都回家找家伙上山救火去了。路希在匆忙的人群里,一眼看见今天白天跟她一起下车的中年女性,她穿着一身睡衣裹着长外套,在一群慌乱的村民里显得鹤立鸡群,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
她仰着头看着天火,神色复杂。
路希盯着她,她似乎有点察觉,扭过头来朝她笑了一下,转身进了一间房屋,路希注意到,那是村长刚刚进去的房间。
人一多上山救火这事就变得热闹起来了,硬生生给闹成了一副泼水节的架势。
村长左手脸盆右手搪瓷饭盆,还能抽空给大家进行思想教育:“同志们,火势虽然大,但似我们不可以被打倒!这就是抗争Jing神捏!咳咳,要知道马克思主义它似唯物主义,只有存在的登西!物,才是确实存在的!”
虽然祝星夜让她回家待着,但路希也趁乱混在里面帮忙,她看着山上的火势皱了皱眉,这样恐怕不行,搞了这么久火势可一点没小。
那个中年女人高声喊了一句:“村长,这样不行!让大家排起队!后面的人打水,只要把水往前递就行了,不用都上山!来回路太长了,赶不上的!”
村长一拍脑袋:“对,没错,大家都听谢医生的话啊!排队!排队!”
田姑也跟着叫起来,村民们很快排成一条长龙。
路希看出来这个村里听村长话的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却是唯田姑马首是瞻。
忙了大半夜,天空都透出了鱼肚白,总算是控制住了火势,只剩下枝丫上的一点火苗,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村长往前一步,站到火苗旁边,开始了自己的演讲:“同志们,我们迎来了胜利!”
他这句话讲得字正腔圆,一点音都没错,路希还愣了一下。
在他开始长篇大论之前,田姑一盆水直接泼了上去,把小火苗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把盆一扔,冷哼一声:“废话连篇。”
路希稍微松了口气,揉着酸痛的手臂不顾形象在半山腰蹲下了,嘀咕:“天火……也不知道起火点在什么地方,最近也没打雷啊,不会是自燃的吧?”
祝星夜坐到她身边,把手里的一瓢水递给她:“喝吗?”
路希咕嘟下去大半瓢,才想起来:“哎,你知道之前的天火是什么事情吗?我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祝星夜显然也不是很了解:“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才几岁,知道的不清楚,就好像也有过这样一次,火突然从山上烧起来了。”
路希看着山上:“山上什么都没有吗?”
祝星夜:“有个废砖窑,很小的,很久没人用过了。其他应该什么都没有了……阿姐,难道你是为了调查天火来的?”
路希刚要搭话,身后有人用烟杆敲了敲祝星夜的脑袋,是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路希看到他的一双手似乎格外大,有很多烫伤的痕迹。
“毛还没长齐的娃娃,别掺和这些事。”
路希好奇地看他一眼,问:“这位是?”
祝星夜涨红了脸:“谁毛没长齐!我……”
他嘀咕了许久,瞥了路希一眼,没把后半句话说下去,只不情不愿地给她介绍:“这是王铁军,是村里的铁匠。”
王铁军朝她点了点头,问:“你是谁家的女娃?以前怎么没见过。”
路希摸了摸鼻子:“我是他远房亲戚,他爸的妹妹的老公的什么来着?”
祝星夜张了张嘴,王铁军摆了摆手:“知道了,看样子可够远的。”
他扭头看着一片焦黑的森林,警告似的对着路希说:“你没事别往这里来,还不安全呢。”
他说着就往山上走去,村长招呼了一群人,拎着器具再检查一遍有没有哪里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