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坦然的说道,“他,是相府嫡子,顾绍祯。”
“哦,难怪!”高贵妃恍然大悟一般,轻轻拍了拍椅背,笑道,“顾二公子自小养在金陵城,你与他认识也是巧了。
我说呢,那日昱琮选妃,我要赐他两个美人,他推三阻四,口口声声念着自己的心上人,原是你!”
幸好是你!
高贵妃心中一喜,顾绍祯为宋昱琮所用,宋昱琮凡事需要仰仗他的谋划,若温良良果真与顾绍祯是一对,那宋昱琮便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主意打过去。
毕竟,皇权比儿女私情重要许多。
温良良思量了半晌,忽然抬眸,似下定决心一般,跪下行礼,“奴才有一件事想求娘娘,望娘娘应允!”
.......
那日的雨连绵缱绻了数日,终于在温良良出城门的刹那,暂时止住了势头。
白景打胯下马,牵着缰绳望了眼后头那人,温良良换做男子装束,见他下马,便赶忙勒住那匹枣红色骏马。
“妹妹,我只能送到此处了,你路上小心,抵达荥阳后,切记托人捎信给我。”白景仰着头,忽然从马上解下来一袋东西,两手一举,便挂到枣红色马上。
温良良低头扫了一眼,诧道,“哥哥这是作甚,我有银子。”
如今粮食短缺,白景酿造的果酒尚未打开销路,必然需要银子打点,温良良伸手要拿,白景却咧开嘴笑,另外那手压住袋子,摇头道。
“妹妹若是不收,那才叫哥哥不安。说过赚钱后要给妹妹赎回来天青釉水仙盆,再买两个镯子,这些银子权当我买过了。
我也不知如何劝你,一路小心,珍重。”
他拍了拍马肚,温良良点点头,她摸了摸香囊里的路引,从高贵妃处拿到的路引,能出入荥阳的凭证。
十几匹马匹踩着泥泞,温良良跑出几丈远后,忽然扭头冲白景喊道,“回来请我喝酒!”
白景摸了鼻子,挥舞的手也不觉累,他把手圈在嘴边,牟足了力气回道,“管够!”
☆、051
通往荥阳的官道上, 一队运粮草的车马走在温良良前头,城门在他们前方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那一刹, 仿佛有无数哀嚎迎面流窜而出。
温良良与其他几人皆以白纱覆面, 城中疫症严重到何种地步, 无人知晓。
守城的侍卫查验路引的时候,极其纳闷的嘀咕了一句, “这年头还有来送死的, 想出去的出不去, 不想活的却有这路引。”
温良良仔细收好路引后, 便与其余几人一同牵马上前。
荥阳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 放在寻常时候,却也不难。只是如今荥阳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单是绕过城门前街, 便废了好些光景。
温良良的脸色并不好看,连日赶路使她没能休息好,且路途中饮食极差,每每吃不了几口, 便恶心到难以下咽。为了保存体力,温良良只得大口吞咽,也顾不上味道好坏。
宋昱琮的人马从荥阳赶赴京郊驻扎, 与温良良恰好错开而行,顾绍祯如今住在县衙后院,还算干净的地方。
彭吉等人从城中办完事,赶回县衙的时候,正好看到顾绍祯在研究布防图,荥阳与京城距离极尽,若是防守不当,后果难以预料。
“公子,城中各处的药铺几乎售空,今日送来的粮草已经入库,朝廷发放的救济与预估相差甚远,路上尸首越来越多了。”
宋昱琮倒是走的痛快,听闻顾绍祯前来,却也没有推辞,当夜便快马加鞭离开了这个是非窝。
不光如此,他前期带来的太医扔在焦头烂额的研制药方,多日来一直没有进展。顾绍祯另带的几个大夫也全然无措,便是有些方子,此人有效,换个人便毫无起色。
“粮草可维持几日?”顾绍祯脸色白的异常,墨色深沉的眸子微微一转,如同深渊一般,叫人捉摸不透。
“粮草最多三日,药材没了...”
“吩咐朱桑从柜上取货,江南江北的药铺腾出药材,先供应荥阳,年尾之时,不必入账。”顾绍祯轻轻咳了一声,肺里进了shi气一般,闷燥难受。
他有洁癖,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脏乱危险的地方。
“公子,需要跟三皇子上报吗?”彭吉试探的问了一句,却听顾绍祯一声冷笑,“他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多说。”
“那,需要跟夫人回信吗?”
彭吉低下头,如期避开了顾绍祯凌厉的扫视,他攥着拳头,垂在身侧,半晌又缓缓松开,“告诉她作甚,上赶着死乞白赖的示好吗?彭叔,我要的人,不想她糊里糊涂的跟着我。
至少,她心里要有我...”
温良良正在一家客栈落脚,店里没几个人,小厮倒水的时候,特意与他们隔开半丈,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捏着壶把,倒完便逃也似的跑到柜后。
青灰色的碗里,水底有些渣滓,温良良看了看,实在不敢喝,便起身走到柜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