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转身仰起头,期待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宁致。
“……”可以的,前面装的那么正经,感情都是套路!
宁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这么在乎我生不生气?”
“在乎的。”祝弈君对上宁致的眼,瞧出他的眼底没有恼意,便轻声道:“我心悦你,不管你接受与否,我都不想你对我有成见。”
“既是如此,那你昨晚还……”
祝弈君心虚的低下头,余光见到地面上的长鞭,心中微动,再次拿起长鞭,道:“你还是抽我出出气吧!”
宁致:“……”
以前都是他噎的人说不出话来,难得碰到祝弈君这样一言不合就凑上来找抽的,他一时间还真是束手无策。
就在气氛僵持时,寝殿的门响了。
宁致睨了祝弈君一眼,“起来吧,叫下人看见还以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祝弈君抿唇站起身,收起长鞭,走过去打开门。
元宝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恭敬道:“王爷,外面有个自称董钧的人求见。”
一听‘董钧’这名儿,宁致斜了祝弈君一眼,道:“他还有说什么没有?”
“回王爷,对方自称是君姑娘的表兄,受君姑娘的家人所托,来接君姑娘回家。”
“表兄?”那看来来人不是祝东骏,他挥退了元宝,嗤笑了一声,道:“董钧?东骏……你们俩不愧是亲兄弟。”
宁致能想到的事儿,祝弈君自然也能想到。
不过就算来人不是阿弟,想来阿弟人应该也来了江南,想到这儿,眉眼间不自觉倾泻.出些许的喜色,可一想到阿弟与宁王的旧怨,他柳眉一蹙,小心翼翼道:“王爷,要不,您抽我几下出出气?”
“嗤!”宁致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行了,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他,你收拾收拾,跟你那位‘表兄’回京吧。”
“那王爷打算何时回京看望太后?”祝弈君问道。
“暂时没打算。”回去了指不定就得面对太后逼婚,还不如江南快活,反正天高皇帝远。
祝弈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在前厅见到了自称董钧的表兄,是阿弟的一个手下,他跟着‘董钧’来到阿弟下榻的客栈,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阿弟。
俩‘姐弟’如何叙旧暂且不提。
宁致从祝弈君出去后,便带着元宝去了学堂。
有些时日没去学堂找王清源了,甫一见到王清源那春风得意的模样,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王清源见到宁致好一阵埋怨,说是寻了他好几次,灵青寺没人,他的住所也没人,想找人传消息,也找不到人。
宁致只是说家中有些事,带人回家去了。
俩人说着话,来到酒馆,几倍浊酒下肚,王清源得意道:“宁兄,小弟不日将成婚,届时可要来喝杯喜酒啊。”
“哦?恭喜恭喜,到时为兄是得要上门讨杯喜酒来吃。”说着宁致惊讶的放下酒杯,打趣道:“哪家千金有这般能耐收了你这浪荡子?”
宁致提到‘哪家千金’的时候,王清源眼底闪过一抹Yin郁,随即他又坦然道:“是阿葵姑娘。”
“阿葵姑娘?”宁致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无怪乎王弟要娶回家。不过,令尊那边……”
“他们不同意。”王清源苦闷地饮了一大口酒,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
阿葵姑娘是百花楼的花魁,三月三那夜,王清源凭着作的那首诗,有幸入了阿葵姑娘的眼。
王清源对阿葵姑娘一见倾心,阿葵姑娘欣赏王清源的才情,俩人交往了一阵,便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
王清源花了一大笔银两为阿葵姑娘赎身,安排在外面的小院子里,然后与家中父母商议想娶阿葵姑娘过门。
王清源家中富贵,虽说是商贾之户,却也不是一个青楼女子能进得了门的。
年轻人嘛,年轻气盛,长辈越反对,就越坚持。
然后王清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搬去与阿葵姑娘住到了一起,打算私定终身怀了孩子,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父母的态度应该就会软化。
宁致听完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在古代,父母之命和门户之见尤为明显,俩人身份不对等,说什么都是空谈。
他只是个外人,不好乱给王清源出主意,只是道:“待你成亲之时,为兄定为你送上一份大礼。”
俩人在酒馆喝到深夜。
宁致还算克制,却也喝了个八分醉,心中有事的王清源自是喝的叮咛大醉。他遣人把王清源送回去,自己淌着如水的夜色晃晃悠悠地步行回府。
走至一半,一股熟悉的药味儿飘进他的鼻端。
他顿了一下,扭过头,就见身边的元宝不知何时换成了祝弈君。
祝弈君带着幂篱,轻透的薄纱遮住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