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为,一心培植亲信,一味重用宦官小人,连六部的奏疏也交给宦官批复。朝中大臣,人人敢怒不敢言。况他不听陈庆之劝阻,执意杀了费穆,禁卫军上下也都跟他离了心。臣有一议。”
子儒道:“让太原王这头,佯攻河桥,陛下令派一路人马绕过陈庆之,从小洲渡河,直攻洛阳。”
“而今洛阳,不论是朝臣,还是禁卫军,无人支持云灏,攻洛阳如同探囊取物。只要洛阳城一破,云灏一死,陈庆之腹背受敌,必败。”
费穆就是云郁递给云灏的一颗毒药。
杀费穆,快士族之心,却会得罪禁卫军。云郁下不得手,暗将这刀子递给云灏,没想到云灏痛快的很,一点没犹豫就把人给杀了。
结果在云郁预料之中。
费穆素来在禁卫军很有威望,他死了,禁卫军绝不会再支持云灏。而照周子儒的说法,朝臣对云灏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也失去耐心了。他跟陈庆之又心生嫌怨,互不信任。
此计可行。
云郁示意杨逸,让他私下去向贺兰逢春献计。贺兰逢春听了,却大皱眉头,道:“这个周子儒,谁知道他什么来历。当初投降了云灏,而今这个时候又来投奔陛下,可见是个反复无常,朝三暮四之徒。你怎知他不是受了云灏的指使,假意投奔,故意给咱们设陷阱,好让我们自投罗网。陛下不可被这种人蛊惑了去。”
贺兰逢春道:“这种人说的话一个字也信不得,陛下太天真,太容易轻信人。依我说,应该把这个周子儒抓起来,严刑拷问。问清楚他什么意图。”
杨逸提议不成,转身将贺兰逢春的话转述给云郁。
那周子儒时在营中,听到贺兰逢春这般话,吓的腿都要软了,去找高道穆求救。高道穆也只能将他藏在帐中。
云郁气的胸闷。
贺兰逢春这人,打心眼儿里自负。他认为云郁就是个黄毛小子,没有能耐。云郁手下的高道穆,周子儒等人,他更是一个也看不上。周子儒的话在他眼里,如同放屁。
云郁听到贺兰逢春这般傲慢的态度,也是恼怒,问道:“太原王何以如此自负?太原王既自以为能征善战,如何到而今攻不下河桥?”
云郁克制怒气,再次让杨逸去回复他,说:“周子儒的话,未必不能信。”
云郁一句话,不轻不重。然而贺兰逢春也不蠢,听出了他语意中的坚持。
他再傲慢,但云郁已经再三表示了态度,贺兰逢春也不敢不听。贺兰逢春叫来了韩烈,问他:“你觉得周子儒的提议是否可行?”
韩烈考虑了一番,道:“依末将之见,此计可行。出其不意。”
贺兰逢春道:“可攻打洛阳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洛阳跟河桥离得不远。”
韩烈道:“当初陈庆之攻洛阳也没花什么工夫。只要派出Jing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进攻,陈庆之来不及救援。人不必多,只要两千就够。”
贺兰逢春挠了挠头皮,又挠了挠腮。
他对韩烈,还是信任的。
韩烈是他手下最能干的一员大将,虽然有时候爱说些胡话,但打仗不含糊。
韩烈道:“太原王若信得过,请赐末将两千Jing兵。末将愿替陛下和太原王拿下洛阳。”
第89章 合欢
这一仗, 会胜还是败?
云郁站在帐外,望着漆黑无垠的夜空。
死寂。
这样的夜晚,这两个多月以来他每天都在看。
过了今夜, 他是会重新回到洛阳,还是连这样寂寞孤独的夜晚也失去了呢?高道穆站在身侧, 看到他的脸, 双眸晶莹, 如月光下映照下的清泉一般。
高道穆想起三年前,也是他们二人,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只是那时候还是在乐平王府。当时因他兄长性情太过刚直, 得罪了太后的亲信, 而被诬陷下狱。兄长遭人折磨,死在了狱中,他也受了牵连, 被朝廷下令通缉。是云郁救了他,将他藏在自己的府中。那时候, 云郁才十八岁。
他救了他的命, 但云郁从来不提这事,也从不以他的恩人自诩。他们认识很久了, 早在云郁还是个小小孩童的时候,高道穆便跟他熟悉。他八岁入宫做天子侍读, 高道穆那时也在宫中。他是个有才学的人,负责给天子讲书。他亲自给他讲授过论语、诗经, 手把手教过他习字。所有宗室子弟中, 高道穆对他印象最深。这几乎是必然的。宗室的小孩子里,属他长得最好看,眉眼如画。真就花朵儿一般的脸, 小梧桐儿一般的身量。而且性子非常圆滑。永远走路,背打的直直的,身上干干净净的,笑起来温柔
甜美,语态端庄。朝中大臣,还有宗室年长,没有不喜欢他的,都说他有其父之风。但这只是表象,高道穆知道他内心是个敏感的少年,外热内冷。
看起来跟谁都好,其实跟谁都隔着一层。
高道穆比他大了二十岁,简直可以做他父亲。他确实也像他父亲,为他答疑解惑,为他遮风挡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