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需得立刻出京。虎牢关已失,再守洛阳已无意义。”
那云鸷又嗤地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枉称是忠臣,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劝陛下离京,好将皇位拱手让人。一旦云颢即了位,陛下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谁替陛下死?”
杨逸被他Yin阳怪气的样子惹的来了火:“大将军,你这不是在抬杠吗?眼下陛下在征询意见,你有何见教,直说便是。守城你不同意,离京你也不同意,你倒是说怎么办?”
云鸷道:“臣没有不同意。臣只是见有些人用心险恶,怕陛下着了他们的道。”
云郁面无表情,听他们争执,半晌,问云若:“尚书令是何意?”
云若低着头,道:“臣觉得,黄门郎说的有些道理。陈庆之那点兵马,不定能攻下洛阳。上党王只是一时疏忽,才败逃。禁卫军主力并未受损,上党王此刻兴许正在想办法回援京师。只需再等一两日。”
云郁语气沉重地说:“尚书令说的有理,朕是天子,自当跟洛阳共存亡。明日的早朝免了。即日起,不必上朝,衙门的公文暂时搁置,各部齐心调配物资人马,一切以军国大事为要务。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
云若、云鸷等人应了声出宫去了。
云郁装作做样,深情地表态一番后,连夜就马不停蹄,撒丫子逃出洛阳。
乐平王云郁,从来就不是个老实的主儿。而今做了皇帝,哪能是老实皇帝?他是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的道理。丢人不要紧,关键是要保命。面子哪有命重要!
自古到今,从来没听过说虎牢关丢了,洛阳还能守得住的!
云天赐和贺兰韬光,这两个窝囊废,他们要是打得过陈庆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境地。这些大臣敢说等云天赐回师的话,无非就是觉得即便洛阳城被攻破,也只是换个皇帝,伤不着他们。云颢登基,眼下需要朝廷的支持,不会向大臣开刀!
留守洛阳的数万禁军,还有数千王公大臣,随同北狩的,却只有二十多名亲卫,还有十来个近臣。当夜出城,往北渡过黄河,狂奔一日。
云颢和陈庆之的大军前后脚抵达洛阳。
陈庆之兵临城下。
年轻的将军,一身白袍,自信昂扬地望着洛阳城,笑道:“洛阳已是掌中之物。我大梁收复中原,指日可待。”
他笑吩咐士兵:“去请魏王,我同他有事相商。”
士兵前去云颢营帐中。北海王云颢——而今叫魏王了,这是梁国皇帝萧衍赐的封号,此时正衣衫不整,搂着一群美人在纵情欢乐。帐中满是酒气,云颢昨夜已经喝了一夜,这都上午了,居然还在喝,醉得跟个疯子似的。
士兵叫了一句:“魏王……”
云颢充耳不闻,只管跟美人在床上翻滚,□□不断。
士兵心中有点畏惧。
这个云颢,在梁国时,还老老实实的,一路出兵,也老实的很。自从前日大败云天赐,攻克了虎牢关之后,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了。让他的亲信不知道从哪里掳来些民女,关在帐子里,日日纵欲。本来军中是禁酒的,他却夜夜欢饮。陈庆之知道他是回了洛阳高兴,也没在管他,以为他过两天就好,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大白天的也胡闹起来。大概是嫌士兵打扰了自己雅兴,他发了怒,醉醺醺的穿了衣裳,从帐中出来,提着鞭子将士兵抽了一顿,问:“谁是魏王?”
士兵吓得要哭出来:“您就是魏王啊,小人哪里叫的不对。”
云颢怒骂道:“孤是大魏的北海王,以后谁再称呼魏王,割了他舌头。”
士兵遭了通无妄之灾,连滚带爬地去找陈庆之。陈庆之听了这番转述,眉头微微的一皱,随即亲自去了云颢帐中。云颢醉醺醺躺床上,袒胸露腹,几个妙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黄莺儿一般,见了陈庆之,嘤的一叫,吓的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去。
陈庆之走进这地方,呼吸了一会帐中的空气,都感觉自己要染上花柳病了。
陈庆之虽是个武将,其实脾气温和,相貌风流儒雅,向来是自比江左周郎的。他见此情景,也不动怒,只站在床边目视云颢,道:“军中禁止饮酒,禁止携带女眷,你还是收敛一些。让下属看见成什么样。”
云颢:“那爪牙没告诉你?以后军中称呼北海王的旧号,不许再叫魏王。”
陈庆之道:“北海王魏王,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只要攻下洛阳,我会向陛下请旨,封你为魏国皇帝。”
云颢懒懒地伸直了,捂着嘴打哈欠道:“那你击鼓传令,赶紧攻城去吧。”
陈庆之心中有点嫌弃。这个魏国的北海王,在他眼里,实际就是个废物。无才无德,性子暴戾,而且头脑蠢笨。他是半点看不上。但他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废物有废物的用处,好控制,皇帝陛下要送北海王回来争夺皇位,无非就是想立个傀儡,好间接的掌控中原。要是这个傀儡太聪明太有能耐,反而是给自己培养敌人。
所以陈庆之对他的荒唐行径,是能包容则包容。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