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如郡主?晏枝心里一跳,赶紧走进屋内。
房间内传来一股血腥味,她眉头紧皱,往房间内一扫,看到几个富贵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几个小厮手持鞭子狠狠抽打着眼前的青年。
他不卑不亢地跪在那里,虽是屈膝跪着,但一身筋骨不屈,昂着头颅,一声不吭地硬挨下这些鞭打。
晏枝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左右一看,抄起架子上的木雕猛地往那几个富贵姑娘面前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她们脸色煞白,同时发出尖锐的惊叫。
一时之间,屋子里乱成一片。
穆亭渊见晏枝当真气急了,担忧地走过去,柔声对晏枝道:“嫂子,莫气。”
晏枝听见少年微带稚气的嗓音,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睨了一眼屋内众人,找回理智,开始分析眼前的局面。
看到是晏枝摔的东西,印如怒瞪着她,低吼道:“你疯了!?”
晏枝毫不客气地回击,冷冷道:“疯了的是你,堂堂郡主,在踏青宴开始前不好好在自己休憩的院子里待着,跑我这儿来鞭笞我的下人?!你这是下马威抖给谁看?!”
印如也是原著里一个没太有脑子的女配,她出身官宦之家,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大臣之女,但她父亲因南下治水死在他乡,太皇太后代表皇帝抚恤后院时见她孤女可怜,便收养在身边,当做义女,及笄后封作印如郡主。
按照原文的设定,也是个痴迷洛无戈还不带脑子的恶毒女配。
晏枝原本没想到,该去和洛霞笙作对的女人怎么跑自己的地方撒泼来了,在看到站在印如身边的孙沉馨时立马便明白过来。
这女人在她面前逞凶斗狠,闹了半天,最后搬来的救兵只是印如郡主?
晏枝沉了沉呼吸,缓缓走过去,她蹲下来,查看了下三才身上的伤,三才却避开一步,不愿让自己身上的血污脏了晏枝的衣裙。
男人声音仍是冷肃,丝毫不见颤抖:“夫人,三才幸不辱命。”
晏枝一怔,这才意识到三才寸步不让只是守着她的“看好这件衣裳”的命令。
她轻咬了下下唇,回头看那衣裳完好无损地放在那儿,连片衣角都没沾染尘污,心情更是沉重,说道:“你真傻,人命肯定比一件衣裳重要,我让你看好,你不能这么死脑筋,跪在这儿挨打。”
她心里窝着火,对三才说:“不过你放心,今天这公道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她转头,看向印如,道:“印如郡主,你今天趁我不在,把我的下人打成这个样子,就没半点解释?踏青宴上闹成这样,你把绵玉公主的脸面置于何地?!”
印如心里一慌,方才她怎么命令这人就是不听,她没想动手打人,只是想绞碎了这衣裳,可他死命护在那儿,任由怎么拉扯也不能动作分毫。她登时来了脾气,这才命人抽他几鞭子。可他仍是硬气,死也不肯离开一步,只要她命人上前夺又衣服,他定然会拧断那人的手骨。
印如想到这里,底气足了一些,还击道:“谁让他先动手,折断了我下人的手骨。”
旁边一人立刻夸张地哀嚎道:“哎呦,好痛。”
晏枝说:“郡主不要胡说,三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本郡主亲眼所见。”
晏枝轻哼一声,横了一眼三才,道:“三才,你还有这本事?怎么从未在本夫人面前展露过?方才你是怎么拧断这人手骨的,同我演示一遍。”
“你——”印如没想到晏枝如此不讲道理,怒声道,“他手已经断了,还如何演示?!”
“用另一只没断的手,否则郡主怎么能凭空捏造他拧断了他人手臂?他连这个本事都没有。我说了,郡主若是想我相信,就要让我亲眼所见。”晏枝冷眼看着印如,“我还想问郡主,为何要来我这儿惹是生非。”
“我哪里惹是生非,”印如道,“你这衣裳来得有多脏!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脏?”晏枝冷嗤一声,反问,“印如郡主又是从哪儿得知这衣裳的?”
“我来时碰见了洛小将军的义妹洛霞笙,她同我说了这衣裳是出自哪个绣娘之手,那姑娘家里是做那样生意的,你竟然让这样的绣娘缝出的衣裳出现在踏青宴上!你说我不尊重绵玉公主,你又哪里尊重了?”
“那又如何?”不待晏枝开口,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三才说道,“她心思干净纯粹,又有一手好绣技,为人坦然磊落,活得亮亮堂堂的,为何不能将这样的衣裳带来踏青宴?”
“她娘是——”
“所以我问郡主,”三才毫不收敛自己身上的从军多年的气势,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他几乎将声音咬碎在齿间,愤怒地问,“那又如何?她母亲如何,干她何事?!”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郡主说话!”站在郡主身后的老嬷嬷闻言,上前一步,瞪着晏枝,“方才你说没看见他如何蛮横,那穆夫人现在可是见着了?!如此蛮横,夫人还要继续骄纵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