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太漂亮了!这绣纹Jing致得很,远远瞧着就像是真的碧波一样!夫人!这次踏青宴,咱们铺子有救了!”
佩娘也痴痴地看着那件衣裳,着迷地盯着燕娘细密的针脚,这是她没能掌握的技巧,其实她一直不懂为什么燕娘总怕她会抢走她第一绣娘的地位,不让她展露自己的绣工,明明她有更好的绣技呀!
晏枝是三人中最早缓过神的,因为书里,燕娘和洛霞笙便是靠着这件衣裳打响了羽衣坊的名号。晏枝很清楚地知道这衣裳是怎么来的。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指尖扫过似水流般顺滑的衣裳,道:“真是极品,叫人移不开眼,颜色也与踏青宴极为搭配,但是……这颜色太素净冷淡了点,龙女高贵聪慧,可那些世家子弟要的贤惠妻子怕不是龙女这般。 ”
燕娘一怔,喜悦定格在脸上,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夫人这是何意?”
“那屋子真的有一尊龙女拜观音?”
燕娘:“……”
晏枝看向燕娘,轻声问:“这纹样当真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
燕娘用力咬着下唇,从齿缝间擦出一声轻微的:“是……”
晏枝轻笑,把衣裳放在旁边,再也没有看第二眼,淡淡道:“让你见几个人。”
燕娘蹙了蹙眉,心想自己与那姑娘见过一回面的事情应当瞒得严实,怎么会叫晏枝知道?难道是——那姑娘其实是晏枝派去试探她的,否则怎么会……不,不应该,如果是的话,她就不会跟她说那么多有关绣纹的事情,也不会拿出那个佛像给她观摩感悟。
想到这儿,燕娘暗暗咬牙,那个姑娘的来历和目的她琢磨不透,晏枝此刻的用意她也琢磨不透,自己就像是一叶被拱到浪尖上的小舟,没有自主,随波逐流,完全没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看了佩娘一眼,这才发现,从她进屋开始,佩娘一直坐着,而她却是一直站着,如同一个卑微低贱的下人!
怎么会这样?!这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该的,她做了那么多准备……不应该的!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站在她面前,紧接着响起声音:“小、小人见过大夫人。”
熟悉的嗓音让燕娘猛得抬头,看到赌坊的两人时登时面如死灰,晏枝一直在看她的神情,见她这样,冷笑一声,又道:“进来。”
屋外走出来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看了燕娘一眼随后心虚地移开视线,跪在晏枝面前,道:“夫人大谅,饶了我吧!”
晏枝反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要让我原谅你?”
那人瑟瑟道:“小人勾结红袖坊的学徒绣娘燕娘,盗窃坊内名贵布料和针线,偷偷转卖到市场上……”
“胡说!”燕娘着急地打断她,“胡说八道!当面明明是佩娘做的,你是受谁的指使在这编排这些东西!”
佩娘脸色一变,苍白着脸看向燕娘:“你——你说你相信我的,你说你知道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我——”燕娘不顾佩娘的反应,急急忙忙地对晏枝道,“大夫人,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做过,我在铺子里这么久,铺子从未丢过东西,你问吴掌柜,我不是这样的人,真的不是。”
吴宁见状,上来道:“夫人是不是弄错了?当初因为偷窃布料针线被逐出师门的是佩娘。燕娘在店铺这么久,一直认真踏实,夫人还是别听信了小人颠倒是非的话。”
“他说你是颠倒是非,”晏枝看着那个妇人,眼神冰冷,“你怎么说?”
“小人有证据!”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纸不知道过去多久,都有些发黄了,边缘有被烧焦的痕迹,很难分辨是什么东西,她把纸张摊开呈送给晏枝,“这是当初我们二人立下的买卖字据,她以为已经烧了,可小人觉得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担心她反过来讹骗敲诈我便偷偷从火盆子里把契书抢了出来。”
晏枝瞥了一眼吴宁:“吴掌柜,你看一眼。”
“这……”吴宁接过,仔细看过后脸色大变,当场狠狠瞪了燕娘一眼。
燕娘再无退路,只能死死狡辩:“我没有!夫人明察!这东西定是伪造的!”
“那这二人呢?”晏枝冷冰冰地问,“赌坊这二人可是把你彻头彻尾地供出来了,燕娘,你长得这么漂亮的皮相下怎么就丑陋腐烂成这个样子了呢……”
“私吞她人辛苦积攒下的偿还赌债的钱,并以此为感情要挟,你拿着她们攒去偿还的钱当人情债的时候,可觉得喘不上气?就不怕报应来了,天打雷劈吗!”
燕娘浑身一颤,跪了下来,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忽然抬起头瞪着佩娘:“谁让她要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她!我就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是红袖坊最有天赋的绣娘。如果我能进宫也就罢了,偏偏——偏偏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要在这里面对她!”
她不服气地哀嚎着:“她哪里比得上我,模样,家世,学识……样样都不如我,这些我都不在意,为什么要让一个样样都不如我的人在绣技上比我有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