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
那人听得她的声音,端着茶盏的手缓缓放下,撩起眼皮来看她。
他一直未说话,但目光却是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末了说了一句:“夫人甚美。”
若是搁在平日里,阮柔早被他说得小脸通红了,可这会儿她断是没有那心思的,只心不在焉地朝着闻延欠身,声音还颤巍巍的:“谢相爷夸奖。”
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是忒明显了点儿,闻延从看她第一眼便已知晓了,这会儿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让她坐下,垂下眼又抿了口茶。
“知道了?”
“啊?”阮柔被他这么一问,未能及时反应过来,不免怔了一下。
待回过味儿来,脸色都忍不住白了,她这才堪堪点头应道:“是。”
闻延唇角轻勾了一下,“如何,夫人何时能接杜氏入府为妾?”
他那轻佻的语气可把阮柔的魂儿都要吓没了,她慌忙朝着闻延摆手,“不不不、不可啊相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您还是早些……”
“什么。”他双手撑在膝上,饶有兴趣地望着面前那惊慌失措的人儿。
阮柔狠狠咬了咬牙,“还是早些死心吧!”
凉亭里的气氛似是僵在了那里,其余此后的人都在外面候着,只剩他们二人面对面而坐,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阮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用眼神来传达自己的“真诚”,紧紧盯着那人不放。
闻延半垂着眼倒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方才说的话,半晌才对上她的视线。
“所以,夫人是在担心我有性命之忧?”他拧眉问道。
阮柔一怔,朝着那人眨巴眨巴眼。
她所担心的不过是相府遇劫,而她这个才嫁过来不久的小丫头被牵扯上死得冤枉罢了。可若说担心闻延……相府的命脉自然是与这宅子的主人相连,所以她这也算是担心他了吧?
这般“捋清”了思路,阮柔忙不迭点头,“恩!担心!”
闻延倒像是对她这个答案很满意,微微颔首,“没白喂。”
“相爷您方才说什么?”她好似听到这人刚说了一句“没白喂”,不知是何意。难不成是因她住在相府吃着府里的穿着府里的?好像也有道理。
她这么想着,便听得那人轻咳了两声开口道:“此事你都同谁讲了?”
阮柔摇头,“未曾。”
这么大的事,可是稍有不慎便要全家陪葬的,她虽是不懂什么朝堂政事,却也知皇帝忤逆不得。
这事说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她又不傻。
“恩。”闻延淡淡地挤了个鼻音,从碟中捏了块云酥糕递给阮柔,“昭妃与圣上和我是旧友,在圣上还是三皇子时便已相识。她昨日来,不过是寻我帮忙。”
阮柔只听他这么说着,乖乖接过云酥糕顺手便往嘴里塞,这会儿她嘴里鼓鼓囊囊地嘀咕了一句:“原来后宫之事相爷也能帮忙啊……”
闻延:“……”
他说什么,她倒也就信了。
并非是因为对闻延的信任,只是这种事情能不发生还是不要发生的好,毕竟性命只这么一条,她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好好把大晟朝的好吃的都吃一遍呢!
“想知道她找我求的是什么事?”他问。
阮柔下意识地点头,“想。”
闻延倒也没避讳,直截了当地说道:“她让我帮她复宠,扳倒皇后和将军府。”
“咳!”阮柔才塞进嘴里的云酥糕冷不丁地卡在了喉咙,噎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猛咳了半晌,又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胸脯,憋得一张小脸都通红。
桐离听见动静便要过来帮忙,可她步子还没迈进凉亭,便被闻延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
“喝水。”听得闻延沉声提醒,阮柔这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终是将那噎人的东西给顺了下去。
“呼——”她重重地呼了口气,面上因呼吸不畅而憋出的红色也渐渐淡了下去。
阮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惊魂未定,方才差点就被噎死了……
闻延倒是淡定自若地坐在那儿喝茶,阮柔看他一眼,瘪着嘴想,刚刚她都噎成那样了他都无动于衷,果真是个冷血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把人数落一顿,心思才最终落回在了方才那人说的话上。
扳倒皇后和将军府这样的话闻延竟然轻飘飘地说出口了,虽是他一贯的作风,可这未免也太……
阮柔悻悻地想着,忍不住身子往前倾着问他:“相爷,您当真应下了?”
闻延看她,眉尾轻挑了一下,“你怕什么。”
一眼就被人看穿的感觉是在是难过,阮柔这会儿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把实话给说了。
“我我我……我怕死。”
眼看她真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闻延终是讲话引到了正题,“记住你刚才的恐惧。”
“啊?”阮柔有些懵,皱着一张小脸看他。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