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刚才在球场上还神采飞扬的扶苏,不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扶苏坐下。
扶苏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父王。”
嬴政挑眉,说道:“怎么?不哑巴了?”他斜倚着凭几,向扶苏兴师问罪,“还和我闹脾气了是不是?”
“没有。”扶苏立刻反驳。
嬴政伸手点了点扶苏微红的眼眶。
信里可以说谎,话里可以说谎,这一看到他就红了的眼睛说不了谎。
这小孩的倔脾气约莫是像了他,能忍耐,也能伪装。
若是旁人,嬴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还会让对方好好装,最好别再他面前表露半分,否则他不会哄人,只会觉得对方很烦,并勒令对方从自己眼前消失。
真换成别的人,别说只是骂了一顿了,即便打了杀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养孩子这事儿,养着养着就不一样了,他既然已经腾出那么多时间关心扶苏的学业、关注扶苏平时做了什么,这个儿子对他而言意义自然不一样了。
嬴政淡淡问:“我是你的谁?”
扶苏一顿,回道:“父王。”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哽咽。
嬴政道:“知道就好,你是我儿子,在我面前觉得委屈便说出来,别自己偷偷躲着哭。”
扶苏想回一句“我没有躲着哭”,眼泪却比话跑得快,一下子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他原以为自己一点都不难过了,可是听到父皇说“你是我儿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嬴政想了想,抬手将哭得伤心的小孩儿捞到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才豆丁大那么一点的小子,一天到晚装出大人模样给谁看?想哭便哭,想闹便闹,还有人敢笑话他嬴政的儿子不成?
他嬴政的儿子,永远不必过那种看人眼色过活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嬴政:骂完儿子又得哄,老父亲的无奈。
第23章 归期
都已经是傍晚了,嬴政没连夜回咸阳,而是直接在别庄歇了一宿。
别庄肯定不如王宫舒坦,不过嬴政不是在意这个的人,夜里倒也歇得挺舒坦。
第二日一早,嬴政早早起来,便有人来伺候他梳洗更衣。他换上便服,随口问道:“扶苏起来了?”
伺候的人忙应道:“公子起来了,在和李家大郎练剑。”
嬴政来了兴致,一路叫人不要惊扰扶苏,径自寻了过去。
扶苏和李由确实在练剑,大半年足以养成他早起必勤加练习的好习惯,李由一直是他的陪练。
当初张良在时也会陪着比划比划,如今张良一走,又剩下他们两个人雷打不动地对练了。
嬴政立在一侧看两个小孩比剑。
练剑不比踢球,在这件事上李由明显是让着扶苏来的,大多是在引导扶苏出招。
别看李由瞧着冷淡寡言,他做事其实胆大心细,带扶苏这半大小孩习剑也没有丝毫不耐。
嬴政没有让人喊停,始终立在一株梅树下看着,还是扶苏先注意到嬴政的到来,收了剑与李由一起上前见礼。
嬴政夸了李由一句:“剑法练得不错,往后再锻炼锻炼会更凌厉些。”
李由自然表示自己以后愿意上阵杀敌。
嬴政瞧了眼扶苏,见扶苏一脸“不夸我也没关系我不用人夸”的倔强模样,不由乐了,抬手揉了揉扶苏脑袋,故意问道:“你剑法还差了点,弓马学得怎么样了?能拉开弓了吗?”
扶苏道:“……当然可以。”
既然嬴政提到了,两人便又去平时练习骑射的空地上给嬴政演示一下练习骑射的效果。
扶苏的准头其实很不错了,就是他年纪摆在那,太沉的弓确实拉不动,箭射不出太远,和向来勤勉的李由一对比难免又落了下风。
这次嬴政倒没再打击扶苏,而是破天荒地好言勉励了扶苏几句。
经扶苏昨天那么一哭,父子俩虽不至于一下子变得亲密无间,感觉却也亲近了不少。
一起用过早膳后,嬴政便要回去了。临行前嬴政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晴空,随口给扶苏定了个归期:“什么时候下雪了,你就回来吧。”
去年扶苏也是下雪时出的宫。
扶苏一口答应:“好。”
今年第一场雪什么时候下还不确定,扶苏送走嬴政后更忙了,赶着把该办的事都办完。
通过大半年的教授,云阳县的隶卒早已熟练掌握隶书常用字,连别庄一带的乡野村夫都能有模有样地写出自己的名字以及平时会用到的简单字眼。
虽然识字和不识字看起来差距很小,但是有人想在县里谋个好缺时,人家挑人大多选择识字的;还有一批最早识字的人去了军中,没过多久写家书回来说自己在军中也占了好差使,全是沾了能识字会算数的光。
随着这样的事例逐渐增多,学宫的影响住在在云阳县内外辐射开,越来越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