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怕也不会再对他这么和气了。
姚县令心里免不了有了一番计较:他和姚贾虽然是远亲,但是姚贾显然没有帮他更进一步的意思。
相反,在姚贾看来,他能做云阳县令都是沾了光,让他做什么事他就必须得老老实实去做。
相比之下,扶苏虽才六岁,却是大王长子,而且任用人才不拘一格,只要愿意做事,扶苏都会给机会!
姚县令在旁边等着扶苏用完膳,马上毕恭毕敬地问:“公子可还需要什么?”
李由忍不住多看了姚县令一眼。
虽说在咸阳一个小县令算不得什么大官,可这姚县令的态度着实太狗腿了,但凡有点骨气的人估计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即使扶苏再早熟,那也只是个六岁小孩,有他这么巴结个孩子的吗?
扶苏对姚县令这种态度倒是习以为常了,他看着照进牢房的夕阳,泰然说道:“给我们点盏灯吧。”
姚县令又亲自去拿了灯来点上。
因为太阳落山而略显昏暗的牢房顿时亮堂起来。
灯点上了,扶苏和张良再次正襟危坐,听韩非接着讲他过去的著述内容。
这次一直到月亮微微西移才结束。
扶苏起身拜谢韩非。
张良也获益匪浅,跟着扶苏一起谢过韩非。
走出云阳大牢时,外面已经静悄悄的。寻常百姓夜里是不能在外面走动的,像张良这样的外客自然也不行,扶苏邀请道:“不如张兄到我们别庄上将就一下?”
张良没有拒绝。
姚县令送饭到牢房后就一直在旁边守着。
他站在一旁看看扶苏,又看看李由几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扶苏看他似是有话要说,便让李由他们退开一些,和气地问道:“姚县令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确实有一件事。”姚县令说着侧身避开李由的注视,和扶苏说起姚贾给自己传的信,说姚贾本来要他今天毒杀了韩非。
姚县令把这件事说出来,算是借这个机会向扶苏投诚了。
扶苏只知晓韩非可能会被毒杀于狱中,却不知道正巧是这一晚。他娓娓说道:“父王很喜欢韩先生的文章,命人给我送的书里面就有韩先生写的好些文章,会将韩先生下狱应该是刚好在气头上。等父王气消了,一定会把韩先生放出来的。”
听了扶苏简单的几句话,姚县令便明白其中利害。
大王很欣赏韩非的文章,把韩非下狱很可能是一时之气,现在他要是把人毒杀了,回头大王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命令有错,只会迁怒在毒杀韩非的人身上。
姚县令惊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姚贾就没把他当亲戚看待,要不怎么把这种Yin私事交给他干!
姚县令这么一想,顿时对自己向扶苏投诚的事毫无愧疚感了。既然他姚贾无情,还不许他无义吗?
姚县令马上说:“公子放心,有我在,韩先生一定平平安安。”
扶苏与姚县令分别,转身上了马车。
李由回去的时候没乘车,而是骑马护在马车外,以防夜里有什么意外。他随着马车前行一段路,转头看了眼,发现姚县令还站在原地目送扶苏的马车离开,恭敬的姿态摆得十足。
李由目光转到正不疾不徐往前行驶的马车上。
这么小就被这种擅长溜须拍马的人费尽心思奉承,以后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扶苏不知道李由正在为他的将来Cao心,回到别庄安顿好张良,他依然没有睡意,点了灯坐到灯前给嬴政写了封信。
他听韩非讲授了那么多东西,提起笔来便有千头万绪,在心里理了半天才理清楚,认认真真把自己的想法写了出来。
韩非的理论大多都非常贴合嬴政的想法,这一点扶苏非常清楚。
只是对于嬴政来说,韩非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韩非越是天赋卓绝,越要早早除去,以免将来他成了别国的助力。
扶苏曾修行多年,早已看淡生死,本不会太在意某个人的死活。
不过韩非才智过人、辩才无双,若是能活着走出云阳大牢,将来未必不能得到他父皇的重用。
韩非这次入秦,不是代表自己来投奔秦国的。
年初韩王为了让秦国退兵,献上了印玺和土地,算是表态要向秦国臣服。
而韩非正是韩王献上的人才之一。
韩非之所以有这次牢狱之灾,从张良的说法来看,是韩王压根没把韩非这个弟弟放在心上,在秦国退兵没几天就背弃盟约,又联合赵、魏两国对抗秦国。
韩王出尔反尔,韩非又还存着保韩之心,嬴政自然勃然大怒,命人把韩非关押到云阳大牢。
至于毒杀韩非之事是不是嬴政授意的,扶苏就不知道了。
扶苏在信中没有提及毒杀之事,只是表示自己今天听了一天,觉得韩非很有学问,希望父王能够让他到学宫讲学,他平时若有什么问题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