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寥寥无几, 连她都是出发前最后一刻才知道。
近身伺候的随侍更不会乱嚼舌根。
见顾仪凝眉不语,桃夹开口道:“到了渠城, 高管家说,会多留几日, 夫人到时候可以好好歇息。”
出门不过短短几日,桃夹也渐渐熟悉了新的人设。
顾仪点头,叹道:“能歇几日就好!”她这具身体还是颇为娇弱, 每次坐马车都难受得要命。
到了渠城,顾仪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痛快澡, 睡了一个痛快觉。
一直睡到傍晚,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醒来以后,见到屋中无人,只有方桌上一灯如豆, 旁边摆着茶盏和一盘糕点。
桃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顾仪起身喝了一口茶,裹着浅棕斗篷,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到了驿馆楼下。
只见赵婉带着绣荷,并两个随从,站在门口,她披着一件绛红色斗篷,手里捧着手炉,似乎正要往驿馆外去。
赵婉抬眼见顾仪下楼来,出声唤道:“仪姐姐,要与我们同去市集吗?”
顾仪问:“什么市集?”
赵婉解释道:“年关将至,渠城素来皆摆市集,观灯赏灯,买卖吆喝者众,既然一行闲停此处,左右无事,仪姐姐与阿婉同去?”
顾仪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萧衍,料想真是女眷出门逛街,就点了点头,“嗯,我与你们同去。”
出门前不忘嘱咐留在驿馆的仆从,“待会儿见到我的 旧十胱 (jsg) 婢女桃夹,烦劳告诉她一声,我出门去市集了。”
出了驿馆,往城门方向而去,就是渠城市集,两条纵横交错的长街,行人熙熙攘攘。
沿街叫卖的商贩,有贩毛皮的,有卖蔬菜瓜果的,还有几个小摊卖小食。
顾仪闻到了一股炒栗子的甜丝丝的香气,顿时饿了。
她侧头一看,见到是一处插着“灌糖香”小旗的铺子,铺前一口黑乎乎的大铁锅,冒着白烟热气,锅中堆着炒得深黄的板栗。
随从见她脚步不动,立刻殷勤地上前,买了一袋递给她,“仪夫人,尝尝,乡野小食,在宫……家里不常吃到的。”
顾仪笑眯眯地接过,“多谢。”继而开始剥壳吃板栗。
赵婉见她一路走一路吃得格外投入,好奇道:“这栗子真这么好吃?”
顾仪递给她一颗,“你也尝尝,可甜呢!”
赵婉接过捏在指尖,耳边就听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道:“这位夫人好面相。”
两位“夫人”闻言齐齐转头,循声望去。
是一个摆卦摊的老人,带着一顶黑色毛绒绒的风帽,双目紧合。
卦桌上摆着几枚生锈的铜钱,和一副古旧的gui甲,十分寒碜。
江湖骗子。
赵婉转开视线,却听那卜卦人继续道:“夫人,天生凤命,小人可以为夫人卜一卦,不收钱。”
赵婉悚然一惊,扭头去看顾仪。
顾仪微微笑道:“我猜……他说得是阿婉妹妹你。”这是什么地方来的卜卦师傅,这么逆天!
卜卦老者双耳轻动,“婉夫人,试一试,又何妨?”
赵婉徐徐走到卦桌前停下,“怎么试?”
老者将桌上gui甲往前一推,“夫人将铜钱放入gui甲,轻摇,待到铜钱落于桌上,老夫就可解卦。”
顾仪不禁也好奇地伸头去看。
这个算命老师傅不简单!
赵婉轻摇gui甲,只听叮叮当当数声。
四枚铜钱次第落到木桌上。
老人伸手去摸铜钱方位,一面摸一面说:“婉夫人少时,宠命优渥,孰料家中突逢大变,但,夫人心性坚定,方可转危为安,往后更是扶摇直上九千里,乃是浴火之后的凤命。”
赵婉脸色微变,轻叱道:“一派胡言!”
那卜卦者轻声笑笑,摇头道:“夫人若是不信也罢。命数天定,老夫只是个解卦人而已。”
赵婉转头去看顾仪,见她神色只是好奇,并未露出怒色,“仪姐姐也试试,这老者说得准不准?”
顾仪心里已经暗暗信了这个卜卦人,毕竟他卜得赵婉的卦象说得都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的剧情。
她走到桌边,搓搓手,“那我也试试?”
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 旧十胱 (jsg) 仪把铜钱放回gui甲,一边轻晃,一边心中默念,能不能,能不能出宫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富婆究竟能不能?
铜钱忽而落下,噼啪几声数响。
顾仪瞧那gui甲空了,才说:“掷好了。”
老者再次伸手去摸卦,摸了片刻,蹙紧了眉头,额心现出一道深壑。
顾仪惊道:“大师,是否有什么不妥?”
老者连声说:“怪哉,怪哉,怪哉……”
然后呢?大师您倒是接着说啊!
顾仪等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