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又绝情的帝王。
昨夜她的种种行为皆为怠慢,再者,顾家也不是什么制衡朝堂的大家世族。
萧衍不会再翻她牌子了。
顾仪和桃夹也说不清楚,“嗯”了一声,“快去提早膳罢。”
桃夹领命而去,回来的路上见到正殿门庭冷落,只稀稀拉拉站着两个守殿门的宫婢。
一问才知,王贵人去采薇殿了。
采薇殿内,此刻的淑妃身着蓝衣碧裙,袖口处金丝成线,发髻间簪十钿,生得一张芙蓉粉面,如同花开盛极时娇艳,丹凤眼旁有一颗泪痣。
她饮过一口茶,继续描桌上的丹青。
语调轻轻柔柔,“王贵人还等在花厅?”
一旁立着的玉壶答道:“贵人还在呢,喝了一壶茶,坐了一个时辰了。”
淑妃含笑,“再坐一个时辰,就打发她走罢。”
玉壶应下。
玉壶自小就跟着淑妃,感情比旁的宫婢深厚,她犹豫片刻,开口问:“娘娘先前不还说选官在即,要约王贵人来么?为何今日王贵人来了, 旧十胱 (jsg) 娘娘却不见呢?”
淑妃笑道: “为什么不见呢?” 她将手中狼毫搁入竹根雕笔洗,“因为她是个蠢人罢……前朝此番拔擢官吏,陛下的意思还不明显么……这新封的美人,除开齐云姓齐,其他的都是些地方官出身,小门旁户,陛下不想用世家,这就是个姿态。昨夜提点顾美人,那是要立靶子了,顾长通虽只是个从五品的知州,可与青州脱不开关系。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伪朝,要立威,要用新人。真是弃伪求正的,当要嘉奖,若是浑水摸鱼的,便要杀之。王贵人呢,想得都是惯来争宠的那一套,本宫与她说再多,又有何用。”
玉壶歪头想了想,“王贵人于夜中将陛下从顾美人那里召走了,阖宫皆知,顾美人接下来的日子,定是不好过了……”
淑妃轻笑一声,“这宫里的日子,谁的就好过了……”
王贵人在花厅一直坐到日中,才被采薇殿的宫婢劝退。
“娘娘今日抄经无瑕见贵人,贵人还是改日再来罢。”
王贵人憋了一肚子气,回了秀怡殿。
忍不住向黄鹂抱怨道:“淑妃又如何,平日里见了,总端着个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架子,给我甩脸子,今日更是连见都不见了!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姓齐,她再怎么厉害,可也不受宠啊,怎么不见陛下召她呢!”
黄鹂立在一旁当木桩,只点头不说话,王贵人是个急性子,正在气头上,撒过气了就好了,若是寻常宫妃也就罢了,可她偏偏要编排淑妃,此时万万不能火上浇油!
王贵人自说了一通,渐觉无趣,灌下一杯凉茶,手中随意地摆弄着桌前的妆匣。
她盯着一支杏红钗环,怒道:“槐花呢?这支钗,我不是让她送去司宝司重制,怎么还是半新不旧地躺在这里?”
黄鹂到殿外问过一圈,才晓得槐花一早就出了秀怡殿,说是要去找原先一起进宫的几个小姐妹叙叙旧,一定赶在王贵人回殿前回到秀怡殿里当差。
可是,直到这会儿都不见人影。
黄鹂只好差了另一个宫婢将钗环送到司宝司去。
8. 第 8 章 扯头花的战斗
顾仪用过早膳,齐美人就差了宫婢来找她,说家里给她寄了东西,请她去挑一挑。
齐美人和她同住秀怡殿偏殿,平日里也互相照拂。
顾仪整理了衣妆,就去了东偏殿。
齐美人见到顾仪笑容满面而来,心里疑惑,听闻昨夜皇上将她抛下去瞧王贵人,原本想安慰她两句。
可看她目前的模样,仿佛不需要安慰。
齐美人素来寡言,此刻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将物件在长几上一一摊开,“你挑,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齐父是京官,吏部右侍郎,正三品,是新封美人中家世最高。
有门路能送些东西进宫。
桌上的确都是些把玩的玉坠,团扇等物。
这几天天热,顾仪伸手去拿了团扇。
不料,团扇下竟然还压着 旧十胱 (jsg) 薄薄的一本书册,上书锦屏记三个大字。
她刚“咦”了一声,齐美人眼疾手快地将那薄薄的书本收走了。
什么锦屏记,难道是小黄书?
顾仪看齐美人手忙脚乱了一阵,双颊通红。
因为齐美人比原身顾美人长半岁,顾仪笑得眉眼弯弯,“齐姐姐,锦屏记是什么?”
齐美人将书册藏在身后,一脸窘迫,“没什么,就是市面上买到的话本。”
顾仪:“让我也看看,我最爱看话本了。平日里也爱写!”
齐美人惊道:“你真的写话本?”
顾仪点头,“当然!”刚穿来的前三天,她天真地以为她可以靠在后宫写话本广结善缘,消磨时光。
谁想到是穿成了炮灰,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