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修炼而已。”侯欢笑眯眯道,她望了远处一眼,反正要在这地方多呆几日,四下转转也好。她伸了伸懒腰,道,“时日尚早,我们出去走走。”
眼见着侯欢踏步走进雨帘里,江遥想到伞还在屋里,急匆匆地要回屋拿,不想他站了一晚上,小腿又酸又麻,刚迈出步就腿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所幸有一股寒冷的灵力缓缓托住了他的身体,助他站稳。
江遥怔怔地看向侯欢,只见对方淋着细雨,双瞳清亮,乌黑的发丝沾染了薄薄的雨水,使得整张面容都温柔起来。她微微一笑,亲和的气息足以令人全身心放松下来,嘴唇启合,“你筑基期的修为都被狗吃了吗?”
真是不得了,明明被师叔训斥,他居然还高兴得不行。
江遥抿住了嘴唇,圆眼笑弯弯的,“因为知道师叔会救我啊。”就像这几个月来,师叔会在他敌不过那些妖怪时,就会出手助他一样。
救他?
侯欢扬了扬眉梢,灵力一收,还没站好的江遥顿时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疼得他直龇牙。
“走了。”侯欢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帘里。
江遥顾不上揉痛处,连忙起身回房里拿上油纸伞,撑开来匆匆赶上了侯欢的脚步。
十六岁少年的身体开始抽条了,他走在侯欢身边举着伞,倒也不吃力。
城中有一条小河,贯穿了整个义安郡,潺潺流向城外。春日的雨水缠绵,小河上有一片朦朦胧胧的水雾。微风吹拂着河边弱柳,枝条垂在水面上轻轻划动,荡开一圈圈涟漪。
两人悠悠走在细雨中,看似闲走,侯欢却一直在注意着空气中的异常。每踏一步,她都能察觉到那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气,宛若蛛丝一般织满了整个义安郡。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侯欢沿着河畔一路走到一家酒楼前,准备在那儿避避雨。
一入门,侯欢就碰见到了昨日见到的那一名女子。
这会儿侯欢看清了她的面容,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头发完成髻,俨然是妇人的装扮。她身上仍是那一件艳丽而宽松的红衣,手肘挽着一条薄薄的红纱披帛,一手摇着那把红梅团扇,言笑晏晏地招呼着大堂里的客人。
瞧她这模样,应该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娘。
不过……侯欢注意到了一点儿不对。
侯欢往老板娘的腹部一瞥,只见宽松的衣裳下,她的腹部微微鼓起,显然是怀孕了。
侯欢两人自酒楼门口进来,老板娘就注意到了他们。
一见着他们,老板娘想起昨日跟在她身后的二人,他们进了肖府,接着就一直没有从里边出来。
老板娘眸光一深,接着看向了侯欢身边的人,待看清那人的面庞,她突的一怔,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手里摇着团扇迎向侯欢,“二位客官快请进来坐,赶巧儿窗边空了个位置,二位坐那儿还能瞧一瞧雨景呢。”
老板娘动静虽然细微,但侯欢仍注意到了一丝怪异。她心中存疑,面上笑眯眯地跟着老板娘去空位坐下。
那靠窗的的确是个好位置。
屋檐深深,饶是有风吹拂,外边的雨水也飘不进来,还能悠哉地欣赏河畔上的雨景,极其怡人。
江遥一步不落地紧随在侯欢身后,模样乖顺,落座在她对面。
“快沏壶好茶过来!”老板娘向大堂里忙碌的店小二招呼了一声,接着就自来熟地坐在侯欢他们的桌子一边,笑道,“我唤云娘,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娘。你们二位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义安郡吧?”
“的确如此。”侯欢微微一笑。
她与江遥是修仙之人,光是静静坐着就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令人不敢亵渎。
云娘打量了侯欢一眼,绣着朵朵红梅的团扇掩住了她含笑的嘴角,“姑娘打从何处来?”
侯欢笑眯眯道:“我二人来自沧澜派。”
“原来是仙师啊。”正说着的时候,店小二送来了一壶热茶。云娘搁下团扇,细白的手指端起茶壶,举止如画,徐徐斟出两杯热茶,递在侯欢与江遥面前,笑道,“不知仙师来此又所为何事?”
老板娘打听的未免过多了。侯欢端起那杯热茶,偏头望向窗外的雨景,嗓音悠悠:“我二人奉师门指示下山历练,恰巧途经此地罢了。”
“哦?”云娘眸光微微一动,问道,“既然如此,仙师在义安郡停留不了几日吧?”
“这可说不准呢。”听得侯欢所言,云娘的手一顿,随后又摇起了团扇。
闲聊了许久,东扯西问的云娘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打听起肖府的事情,“昨日在肖府外碰见了仙师,可是肖府里出了什么毛病?”
“肖府倒没毛病,”侯欢回眸看了云娘一眼,“不过是府上一位公子身子不适,我给他看看。”
“那——”云娘的语气一时有些急促,她很快意识到情绪不对,便又缓缓笑了笑起来,解释道,“我与肖公子是旧识,所以好奇肖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