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原主带人打劫山下路过的商队抢来的。原以为是一支普通商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是一支皇商,她抢来的,全是贡品。
就是这堆东西,惹得青坨山的山贼一直对白狼寨虎视眈眈。细说起来,这些财宝也算得上是白狼寨陷入混乱的祸端。
翡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珠串。虽说这些东西是祸端,可不见得把它们交出去,白狼寨就能安宁。
毕竟……是皇商啊。
翡欢扔开那串珠子,转而在一堆金银珠宝里翻了起来。不多时,她从中找出了一只Jing致的雕花手炉。
这玩意儿烧热了,放手心里捂着取暖,或是扔床里热被子都是极好。翡欢去厨房要了些炭火放进去,这才捧着热乎乎的小玩意儿去了贺宴房里。
推门而入时,贺宴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笔,借着桌上微弱的烛光写着什么。
这蜡烛的光线太过黯淡,惹得昏暗的房间里透出一股Yin冷的味道。翡欢瞥了一眼屋里正中的桌子,上边摆放的饭菜未曾动过。
“怎么不吃?”翡欢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闻言,贺宴浅浅抬起眼眸看向她,乌亮的眸子让跳跃的烛火映出潋滟的波澜来。他轻轻一笑,却是忍不住以拳抵唇咳了一嗓子,原本轻柔的嗓音此时有些沙哑,“没胃口。”
“总得吃一些。”翡欢来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将焐热的手炉塞进他手里,笑眯眯道,“山里冷些,也是我考虑不周了。稍候武嫂子会送只火炉子过来。”
贺宴静静听她说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捧住了那小小的铜炉,初一触碰感觉烫手,待适应了,会有一股暖意从手心流入了身体里。他不禁惬意地眯了眯眼。
不过,翡欢话中说笑,目光却是往书桌上的信纸上望了过去。见她注意到了书信,贺宴也不遮挡,他抬眸看向翡欢,轻轻弯起眼眸笑了起来,嗓音平静,“在下出来的时日长了,想写封家书报平安。”
上面只寥寥写了几个字。翡欢未细看,问:“为何不写完?”
“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思来送信一事还会劳烦大王,便不知写还是不写……”
这样啊……
翡欢眯眼看着身旁这人,他回以淡然的对视。
贺宴的身份,她丝毫不了解。
加上原主的记忆,翡欢仅仅知晓他的名字,至于他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在,她一概不知。
借着这封家书,或许是个机会。
翡欢心头一转,她敛下眼底的思绪,看回贺宴,笑道:“不过送封信罢了,费不了多少力气。你先写着吧,稍后我叫个并肩子给你送信。”
听翡欢这么一说,贺宴宽慰松了一口气,他低声轻笑了一句多谢,这才微揽衣袖,执笔蘸墨,继续在纸张上缓缓书写起来。
翡欢虽说做过一次古代的任务,但书法这些东西未曾接触过。所幸原主也是个不识大字的大老粗,翡欢也不担心自己露了底。
不过字不会写,不代表这些繁体字她认不出来。
贺宴的字陆陆续续往下写着,大多是些家常话。他未说自己现在白狼寨里,只说有人收留了他,再过些时日便能见到神医了。
贺宴很快写完信,他搁下笔,抬眼却发觉翡欢正凑在他身边看着。
信上没什么出阁的内容,贺宴并不遮掩,只是偏头看着她。
翡欢笑眯眯地问:“你都写了些什么?”
她不识字?
贺宴微微一顿,笑道:“无非是些家常话罢了。”
“才写这么点儿?”翡欢歪了歪头,笑道,“不如再写几句话吧。”
“写什么?”贺宴以为是些重要的事,便又执起笔,等着她的下话。
“就写……”翡欢的声调微微拉长了,迟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贺宴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抬眼看向翡欢,眉眼淡淡,带着些许疑惑。
翡欢突的一笑,开口道:“问问你家,成亲需要哪些聘礼,然后给白狼寨送来一份吧。”
贺宴不动。他淡淡问:“大王这是何意?”
“我姑娘家脸皮子薄,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明白?”翡欢笑道。
见贺宴迟迟不语,翡欢眯眼一笑,俯下身与他凑近了,压低嗓音道:“莫不是,你想入赘我白狼寨?也成呀,问问你家需要哪些聘礼,我这儿给你家送一份去。”
“……大王莫要拿自身清白开玩笑。”老半晌,贺宴才缓缓吐出这一句话来。
翡欢挑眉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
“……”贺宴被她反问得一哽,在她灼灼目光下,他默默地垂眼避开了翡欢的注视,只看着自己的手,因着病体孱弱,他的手指也透着苍白与消瘦,“我是个药罐子,配不上大王。”
他说这话的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起伏,眼里却隐隐透着黯淡。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翡欢笑眯眯道,心道贺宴要真病得不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