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无聊,反倒是盯了电视许久的萧春眠眼皮不住往下耷拉,困得厉害了,他磕磕晃晃地一偏头,倒在了庄欢的肩上。有了这一个依靠,他沉沉睡了下去,悄悄的呼吸声在充满欢笑的节目里仍然清晰可闻。
庄欢并未在意他的举动,只是忽然里,她察觉到了不对——她的手指……像是被谁勾住了。
微凉的手指像是无意中勾上她的,带着些微的依赖感。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惹得庄欢一愣,她偏头看向靠着她的那个人,他正在睡梦里,敛下的睫毛有如鸦羽,在他的眼睛下映出一片困倦的Yin影。
骤然间,阳台外一阵光亮照进客厅,五彩的光斑驳照亮了萧春眠的面容。
嘭!
震耳欲聋的烟花声震得肩上那人浑身一颤,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明明距离跨年的时间还早,窗户外却陆续传来了放烟花的声响。他软软地靠在庄欢的肩上,刚刚睡醒的他像小猫儿一样亲昵地蹭了蹭她,勾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微微一偏头,萧春眠就对上了她沉沉的目光,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跨年了吗?”
盯了他好一会儿,庄欢挪开了视线,缓缓道:“还早。”
“那怎么现在就放烟花了……”萧春眠小声嘟哝道。他突然想到什么,顿时一激灵,他松开庄欢的手,惊喜地一把凑向她的脸。庄欢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离她极近的琥珀色瞳孔让外面的烟花映得五彩斑斓,“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庄欢推开了整个儿遮住她视线的面庞,漫不经心道:“家里没烟花。”
萧春眠不依不饶地又凑了上去,那双眼睛闪闪发亮,“那我去买!买回来我们一起放好不好?”
“……好。”
得到庄欢应许,萧春眠眯眼笑得欢快,他欢呼一声“等我回来!”,就兴冲冲地去玄关换鞋,然后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一路小跑出去。
那叽叽喳喳的人一走,家里顿时冷清下来。
窗外烟花不停,吵得电视上的节目也听不到声音。震耳欲聋的声响里,庄欢沉默地看向自己的手,方才萧春眠勾住她的手指时,就有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一个熟悉的小动作……曾是周迭最喜欢不过的。
可周迭已经消失了。
庄欢淡淡地挪开了视线,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始换台。
毕竟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电视基本都在播放春晚,就连本地的频道也不例外。庄欢索然无味地又切了几个台,却发现本地的另外一个频道正在放新闻。
现在放新闻哪有人看。
庄欢漫不经心地正准备切台,可忽的,她注意到电视里在说孟启怀的那一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她还记得,之前孟启怀那起案子过了两三个月都没有进展。
之所以现在还在调查,大概是因为孟启怀的死法太过于残忍,凶手一直没抓到,这座城市的人都闹得人心惶惶。不过,警察那边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查到了孟启怀死前与他的前女友联系过。
而那位前女友,据调查与孟启怀纠缠颇深,可她在孟启怀死去的那一天就失踪了,一直无法找到她来问话。
至于现在新闻里说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便是跟她有关。
孟启怀的前女友死了。
她死在一条街的角落里。与孟启怀一样,尸体支离破碎,地面上全是rou块与被扯散的内脏,将那一整条街都泼上了一层的鲜血,场面极其骇人。尽管新闻里的那一张照片打满马赛克,也抵挡不了那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她死了?
见到这一个消息,庄欢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与孟启怀的死法一模一样,看得出凶手跟她有着深仇大恨。
周迭的车祸因孟启怀而起,他死在周迭手里不奇怪,可这女人跟周迭又有什么仇?更重要的是,周迭早在几个月前就消失了。
这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等庄欢理清楚,电视很快地播起了下一条新闻。
算了……既然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孟启怀就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庄欢却一直放不下心来,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让她忘记了。说起来,当初孟启怀死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他的鬼魂。
虽然匆匆一眼后就让周迭挡住了视线,可她仍然记得分明,那屋子里一地猩红,不见任何一道鬼影。
咔嚓。
在喧闹的烟花声里,庄欢清楚听见洗手间传来一声轻响。不知不觉中,空气里的气温又低了下来,令她下意识地拉紧身上披着的毯子。
洗手间有动静?
庄欢偏头往洗手间看了看,那扇门合着,看不清里面是人是鬼。
总要确认过才放心。庄欢一手摸向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揭开刀鞘,踩着轻巧的步子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门未关紧,有一丝丝凉意伴着血腥味自门缝中逸出。庄欢轻轻碰上门把,往里一推,在她警惕里面有异变时,洗手间里的景象也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