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他将毛巾递给她。夏树缓缓抬起头,只默默看着他,不动。
她哭得太久了,一双眼睛shi漉.漉红彤彤,肿的好像两颗刚熟的小桃,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可爱。
见她不接,宋珩有些无奈似的轻叹了声。起身从飘窗上取了一个垫子,仔细在床上铺好了才在她身边坐下,亲自给她擦脸。
夏树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毛巾温中带烫。她皮肤嫩,皮又薄,才擦了两下脸颊就泛出了红。
宋珩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用毛巾最软的地方轻拭着她的眼周,轻轻开了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声音又清沉又动听,尤其是在这种格外静谧的空间中,更是悦耳。
一说起这个,夏树的眼睛里又溢了泪,刚掉落就被毛巾吸收。
她说:“我今天去了旧森林琴行……”
她哭过的嗓音沙沙的,有些撕磨的干涩。
宋珩手一顿。
只这一句,他立刻就能猜测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滋生蔓延,手掌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用指尖碰去她的眼泪。
“不哭了。”
夏树抿着唇瞪他,目光又哀又怨。
像是质问他为什么说谎骗她,又为他感到难过。
白炽灯下,少女眼前,少年的脸清俊冷白。
她目光很快又柔下来,落在他的左脸颊上。那里有两道极浅的指痕。
她伸手碰了碰。
宋珩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向她摇摇头,眼底温柔,“我没事。”
脸擦完,毛巾上的温度也已经散了。
夏树的脸颊却仍是chao红的,有几分不正常的病态。他不禁伸手拭了拭她的额温。
果然又发烧了。
立刻起身到一旁冲了杯药剂,宋珩端到她跟前,说:“把药喝了。”
夏树不愿,“苦。”
“听话。”他言语神情里都是担忧,将药杯轻轻放进她的手里,催促,“你生病了,把它喝了,烧才能快点退。”
夏树低下头。
她不说话了,不看他,却也不动作,分明是想无声地做反抗。药杯被静握在她的双手中,ye面映着屋顶的白炽灯光。
宋珩无可奈何,默了一下又在她身前蹲下来,右手放进衣兜里,神色有几分盎然的浅笑,“你把药乖乖喝完,有奖励。”
夏树不解地看着他。
他缓缓伸出手,拳心朝下,掌心里分明攥了什么东西。夏树透过他指缝中的颜色一眼认出,是小熊糖。
她咬咬唇,没再反抗了,一横心紧闭上眼,将药杯递到唇边喝下去。
宋珩暗松下一口气。轻轻剥开小熊糖,在她喝完的瞬间忙拿过药杯搁到一旁,同时将小熊糖塞进她嘴巴里。
夏树皱着眉轻咳两下。糖的甜味很快驱散了味蕾的苦味,在舌尖久久徘徊。
感冒药会引人嗜睡。宋珩为她脱好鞋子和外套,掀开床被,“你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起身时,他衣角却忽然被拽了一下。
少年微怔,回眸看她。
女孩的声音细细的,透着委屈和可怜,一双眸shi漉清澈,“阿珩,我疼。”
宋珩心一揪。
他随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就看到她手背嫩.白的皮肤上有一道深红的道子,不长,却很深。
这种程度的伤对他而言并不算陌生,再往下就会形成淤青。他喉咙里发紧,极轻地捧起来仔细看了看,“怎么弄的?”
夏树吸了下鼻子,“爷爷打的……”
宋珩只觉自己心里也瞬间被打了一下,血ye滚热,音线突然变涩,“还打了哪里?”
夏树慢吞吞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后背自然是不能看的,宋珩涩涩捏了捏指尖。旋即站起身来,打算回自己房间拿外伤药过来。
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衣摆,没让他走。
宋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轻拍了两下低声安慰,“我不走,我去取点东西,马上就回。”
夏树没动。
宋珩本来想直接将她的手拿开,紧了紧还是没能忍心,重新在她身前蹲下来。
夏树鼻尖酸酸的,看着他,澈亮的瞳眸乌溜溜,“阿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挨打这么疼。”
她从小被宠到大,虽不算是要星得星要月摘月,但想要的基本从未落空过。
母亲走的时候她还小,不懂伤悲。爸爸心疼她,从不舍得碰她一下。爷爷怜惜她,连句重话都不舍得,更不消说挨打。
以前连磕碰都极少有过的姑娘这回却因为他受了这么两下,宋珩心里更酸楚了,像有利器在搅。
夏树说:“以前我问你疼不疼,你总是说不疼,其实你根本是骗我的,对吧。”
“没有。”宋珩眼角泛红,对她的笑意仍旧柔和,“每个人痛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