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微白,“走吧。”
今晚没有兴趣课,负责接送夏树上下学的司机请了假,夏树下午就收到了夏雄海的短信,让他们坐公交车回家。
宋珩取钱投币时,夏树赫然发现。
“阿珩,你左手怎么又流血了?”
少年左手腕还缠着她昨晚系的蝴蝶结,他没有解开,蝴蝶结的两只耳朵被掖藏在里面,染出了一条红色。
“可能是刚刚碰到哪儿了,我没注意。”
他随口说了个谎,扯了扯袖子想遮。
被夏树拦住,“你等等,给我看看。”
公交车上没有位置,两人只能在一处空地站着。
宋珩将手抽出来,反带着她的手放在椅背上,“扶好,小心摔倒。”
“你等等呀。”
她再一次将他的手轻轻拿起起来,不顾站不稳。宋珩想再抽手,可看她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看得专注,一时竟没忍心。
他悄无声息挪动下位置,用胸膛阻住她可能摔倒的趋势。
雪天路滑,公交车缓慢地往前。窗外细雪纷飞,霓虹斑驳的光影滑过。
有人往这边看。
车上还有不少一中的学生,宋珩格外不自然。他臂腕的肌rou僵硬发紧,想问她可以了吗,就见她轻轻扯开了纱带。
少年轻吸了一口气。
绕腕的纱被她很轻很轻地一圈圈解开。夏树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纸巾,一点点轻拭去他伤周的血迹,又用纱带裹着纸巾在伤口上压好,抬头对他说:“好啦,只能先这样了,回去要重新包扎涂药。”
车厢里闷沉嘈杂,她轻软的声音在一片隆隆的杂音里,像抹冲破山涧清透溪流。
宋珩用右手将纸巾压好,指尖僵到冰凉,“嗯。”
用纸巾裹着伤需要时刻压着,他右手压左手,就无法再扶着扶手。
夏树抿抿唇,很快杏眸微亮,从书包里取出手套。
那手套夏树带大了许多,对他来说却有点小。她格外小心地将手套套在他左手上,松紧带的位置刚好将纸巾裹住了。
宋珩咬咬牙。
手套是粉红色的,手背处还缝了一个对很可爱的小樱桃。这一看便是女孩子的东西,他不由分说想脱掉。
“诶,别摘呀。”夏树阻止了他,知道他是嫌这手套过于女孩子气,偷偷笑了下。
他有些负气似的抿住唇。
他黑色上衣的口袋太小,不够揣下手套。夏树轻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外套衣兜里,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在衣兜上轻拍了两下,“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啦。”
宋珩背脊僵住。
车上人多拥挤,没人会注意到这小角落。整个路途,少年的手就在女孩的衣兜里揣着,默默攥紧,掌心渐渐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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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冬季的天气莫测无常,前一天回温,后一天又骤降。
校园主干道的雪本来已经扫过了,昨晚一夜雪,又新铺了厚厚一层。清晨来不及扫雪了,清洁工就在道路上铺了棕垫,防止往来师生滑倒。
夏树早上到班级时教室里已有不少人。乱糟糟的,除了做值日的学生,多数在兵荒马乱地抄作业。
在门口跺跺脚,夏树拍掉自己身上的雪花,边脱外套边往自己的位置走。
凳子还没坐热,她桌前便凑来一个男生,嬉皮笑脸地说:“嘿,夏树,昨晚数学作业借我抄下呗!”
夏树轻笑,“好,你稍等我一下。”
她从书包里找出数学作业本,递到男生手上时刻意板了板脸,“不过以后你自己写,下次可不能再抄我的了,不然小心我去告状。”
只是声音又清又软,没有一点威胁的气魄,反让人心里直发柔。
“得嘞!”男生爽快应了,抱着作业本小跑回座位。
男生的朋友调侃,“你放心吧夏树,他下回还得抄你的,也就你帮他。我跟你讲他这人不要脸的,对付他你不用废话,甩他俩大耳刮子就行!”
“你大爷的给老子闭肛!”男生气急败坏地去打他。那一片笑哈哈打闹一团。
夏树也不禁笑起来。
顾雨淳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身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拂掉就在夏树身边坐下,问:“小木小木,我刚听说你哥要转来咱班了,真的假的?”
夏树伸手帮她拍雪花,轻轻蹙眉,“雨淳,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阿珩不是……”
“好好好。”顾雨淳截断,“口误口误,我记得呢,他不是你哥哥,是你的小竹马。”
顾雨淳和夏树小时候在一个大院里生活过,两家爷爷又是战友,两个孩子的友谊自然也不错。
她也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知晓宋珩与夏树真实关系的人。受夏树所托保守秘密。
夏树说:“嗯,他是要转来的。”
“为什么呀?”顾雨淳惊讶:“他理科不是学得很好吗?转什么文科啊。他——”
话未完,她余光里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