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不出完整的话。
他没开窗户。
因为左脸毫无遮挡,屋内的窗户还特意被绸布封上,亮度骤减。从明亮的屋外看进去,Yin森森的。
林寒见来的路上无比想让陆折予再次横空杀出来,因为吃醋而把她截走,或者干脆不让沈弃见她。
然而,陆折予的懂事发挥在了不合时宜的地方。
比如现在。
林寒见迈着万分不情愿的步伐走到了沈弃的房门口,见到了一片昏暗中的沈弃。
这感觉跟恐怖片似的。
气氛烘托拉满。
“沈阁主。”
林寒见站在门边,推开门的动静都没能让沈弃回过头,她只好出声提醒对方。
沈弃回首看她,打量了片刻,才道:“进来吧。”
林寒见:……不想让我进来也行,我们就此别过,天高水远不必再见。
林寒见进了屋,沈弃还算是有待客之道,替她沏水倒茶。
泛着淡青色的茶水从壶口落到杯中,撞出清越的声响,在寂静的房中尤为清晰,像是一串流泻的音符。
就在这片安和的静谧中,沈弃道:
“陆折予向你求婚了?”
林寒见倏忽抬眸看他。
这个场面可以成为在林寒见心中,沈弃智商之最的代表。
“你一见我便同我有意划开距离。”
沈弃道出自己得出结论的缘由,目光并未看着林寒见,并不具有压迫性,话语中的引人警惕却挥之不去,“短短时间内,陆折予肯允你来我这里,必定是做了什么足以作为强心剂的事。我想了想,他应当是对你求婚了。”
林寒见这一刻都快忘了他们两者的立场,由衷地道一句:“你很聪明。”
沈弃便如狐狸一般地猝然弯了眼,笑得狡黠而明媚:“承蒙夸奖。”
这瞬间的愉快并不会延续太久。
因为沈弃的下一句话便是:“我知道,林姑娘也是聪明人。”
画风顿时转向谈判式的严肃。
沈弃语调偏缓,娓娓道来:“若是你真选了陆折予,我便不能如所说那般,好好地顺从你喜欢的方式,循序渐进地追求你了。”
他很温和沉静地道:“我会来抢走你。”
林寒见:“……”
看她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沈弃不禁安抚道:“我没有吓你的意思,这事作罢,我们谈一谈别的事。”
林寒见很想说一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方才切实地从沈弃身上感到了他强大的侵略感,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粘稠得毫无流动性,于是变得又沉重,又满载濒临死亡的威胁性。
这是林寒见进入游戏以来,首次从沈弃身上感受到这份压迫,唯独的一次最符合林寒见心中对沈弃的印象——难度最高的被攻略者。
“还有什么别的事?”
林寒见问。
“比如,我的面具。”
沈弃道,“还有,作为你的未婚夫家,陆折予将要对翙阁进行的偿还。”
林寒见几乎是立刻从这句话的后半段中读出了一种威胁的味道:“你这算是要挟?”
沈弃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那份不达眼底的笑意逐渐变为一种好笑的情绪:“林姑娘,你要清楚一点,这是你我现在的立场上,我本来就该去算的一笔账。”
乍看上去确实很像是威胁。
逻辑很容易变成:因为你不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未来会去抢你,也会一如既往地和陆折予算账。
但跳脱出这一段的思维局限,从全局的视角来看,若沈弃和林寒见没有了特殊的关系,这本就是要清算的事,更符合翙阁一贯的风格,将所有事都算得泾渭分明。
“至于会抢走你,只是我的一个态度。”
沈弃平淡地道,“你我走到现今这一步,我本以为还有回旋余地,既然你已心有所属,又非轻易能改之人,我今生大约同你无缘,便只能强求。”
不得不说,沈弃将林寒见的这点看得还是很准。
“方才你说面具的事,我以为你多少是有表态的意思。可冷静想想,似乎不是这样。”
沈弃看着她,眼中情绪很淡,那点惋惜与痛楚也被压制得很飘渺,甚至不如他颊边的印记来得鲜艳夺目,“若你没有动心,你怎么耍我,我都以为是你好歹愿意同我周旋的表现,不算太糟。”
只要林寒见还肯和他有交集,哪怕是虚与委蛇,一切都还有余地。
但林寒见若真对他人动了心,依照她的性子,此生便与他彻底无缘。既然如此,他实在得不到,又不能将她杀掉,将她抢过来,好过她在别人怀中相携一世。
林寒见皱了皱眉,低声道:“你现在并非如表面这般冷静,这里还是陆家的宅子。”
是在警告沈弃不要乱来。
“你为了陆折予同我明白划清界限,我就该明白你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