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一幕,许妞妞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五脏六腑也被揪出来,狠狠地撕扯。
她知道卢德云是谁。
在后世,有杂志专题盘点人杰地灵的村子时,惊讶地发现曾在各种富豪榜位列前十的百岁老人卢德云的老家,也是瓯宅村。
卢德云以自己的能力与实力证明,即便他生于那个艰难年代,仍旧可以如此出色地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听说他上了年纪之后,脾气异常古怪,不接受任何采访,甚至还将身边子孙通通赶走,致力于慈善事业。
有关于他身上的谜团不少,这人几乎是一个传说。
这样的传说,竟会对嗒嗒高看一眼?
许妞妞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
“不需要给我房租,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平时帮我把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好就行。我明天一早就走,你们晚一点可以先收拾一下,搬进来。”卢德云没有碰桌上的茶,站起来时,对嗒嗒说道,“小丫头,我可不欠你人情了。”
卢德云没再理会任何人或是讨好或是充满着敬意的眼神,只站起来,转身走人。
老人家头发花白,脊背却挺得笔直,他双手背着,目不斜视地转身出门,却在跨出门槛时听见嗒嗒纳闷的声音。
“爹,什么是人情?”
卢德云的脚步一顿,心底暗道,真是对牛弹琴!
这大人物走了,屋子里才恢复了说话声。
周老太仍旧怀疑自己在做梦,掐了掐大腿一阵疼,才喃喃道,“咋天上还会掉馅饼呢?”
不仅仅是周老太,就连孙秀丽都开始怀疑大房家究竟走什么好运道了。
他们想要分家,即便有人拦着路,最后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他们没地方住,那嗒嗒就只是随随便便跑去给老人家喊了个大夫,就有大人物将闲置的屋子白让给他们住了。
孙秀丽知道卢德云住在哪里,他的房子大得不像话,不像村子其他屋子那样只是有瓦遮头,他那是Jing心设计过的。
过去屋子在造时,就有村民偷溜进去看过,人家睡得是炕,他屋里摆的是大床。
人家的衣服堆在地上,他屋里有好几个柜子,里面甚至还有衣挂子!
别的不提,就连卢德云那屋外的
小院,都比别人家的要大不少。
院子里没有劈得遍地的柴火,只有老头子自己种的花花草草,看起来既讲究又雅致。
大房成功分家,甚至还沾嗒嗒的光,能住进这么漂亮的屋子!
孙秀丽眼红得不行,低着头,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许老头也没想到问题竟就这样解决了,感慨地说道:“这真是你们的福气。”
可这福气是从哪儿来的呢?整个屋子里的人心里头都有数。
大房的福气似乎都是嗒嗒带来的。
许广华与付蓉在许久之后才缓过神,原来这事儿已经成了!
他们喜出望外,带着嗒嗒与许年一起去收拾屋子。
卢德云看起来不好相处,可他临走之前都说了,让他们尽早搬进去,他们自然也不会再耽误时间。
大房一家准备就绪,走的时候,许广华与付蓉跟许老头打了一声招呼。
许老头拍着许广华的肩膀,又对付蓉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们两口子了,以后分出来过日子,就更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别让我担心。”
看着素来不善言辞的许老头眼中多了几分红血丝,许广华点点头:“爹,我会扛起整个家的。”
“好!好……”许老头习惯性摸出旱烟,还想要再说什么,最终却沉默了。
即便在这个家中,谁都说他偏心许广华,可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够。
这几十年来,许老头知道自己老伴对许广华的刻薄,但一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
他虽是当家的,但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成天Cao心孩子们的事?
同在一个屋檐下,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会有磕碰。
现在许广华带着媳妇和子女离开了,他便也放心了。
当天晚上,在大房一家离开许家老屋之后,许老头从炕底下找出一封信。
这信纸已然发黄,上面还有泪干之后褶皱的痕迹,可字迹却依旧清晰。
因为这信中的内容早就已经被他背下来了。
“惜珍,我已经把我们的儿子养大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许老头似在自言自语。
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回来见见他,见见他们的儿子?
许老头将信纸贴在胸口,克制地低下头,一滴泪由沧桑的眼底
缓缓滑落。
谁都不知道许老头的心思还藏着这样的秘密,那是在最动荡的年代所留下最纯粹的爱情。
他守着心中这唯一一块净土,耳边充斥着堂屋里鸡飞狗跳的声响。
堂屋里,周老太正在数落许广国与许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