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醒来,是要给爹娘擦眼泪吗?”
头发梳顺了,可还是干枯枯的,有点黄。
但嗒嗒是个爱漂亮的小猪,对着小圆镜子照了照,满意地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又一本正经地说:“嗒嗒醒来是为了保护爹娘的!”
猪长老说,上一世让嗒嗒在历劫时失去智力,是希望她不要有身而为人的喜怒哀乐,保护她最初的纯真。
嗒嗒只是一只小猪崽崽,听不懂这话里的弯弯绕绕,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
那就是她也要保护爹娘!
许嗒嗒元气满满,眼神晶晶亮亮的。
付蓉被她逗得也不知该笑,还是该鼻酸,只珍惜地搂她入怀。
仍旧像在做梦,生怕梦醒了,就又回到原点。
到了晚饭的点,嗒嗒坐在爹娘中间,瞅着八仙桌瞧。
许家老爷子带着三儿子去镇上给人家做木工,二儿子则在城里单位,家里就许广华一个男人,况且他又不受老太太宠爱,因此,家里的晚饭是做得要多粗糙就有多粗糙。
许广华不计较,付蓉也没法争,苦了嗒嗒可怜巴巴地盯着八仙桌。
嗒嗒用勺子刮了点红薯舔了舔,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家里的伙食实在太差了,吃的都是什么呀!
“老大家的,你明天一早先不去上工,把猪圈里那头猪宰了。”周老太突然发话。
许广华扒了一口稀得不行的米汤:“宰猪做什么?”
孙秀丽一笑,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还不是二牛他爹要回家了吗?每次他回来,娘都要特地宰猪的!”
陈艳菊笑着说,“我也盼着我们家壮壮他爹也能早点回来,到时候沾沾他二伯的光!”
周老太也笑出了一脸褶子。
……
就在这一晚,嗒嗒躺在炕上沉沉睡去,不小心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猪猪王国,悄摸摸溜到猪长老的预言镜前。
在预言镜里,她瞧见自己的爹去宰猪,那小猪特别凶,哼哼哧哧的,一头就将她爹拱进猪圈里。
猪圈上边的栏杆倒下来,往爹头上落,他一躲,栏杆重重砸到了膝盖上。
爹受伤了,疼得连田地里的活都干不了。
也不知道在炕上休养了多久,等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仍旧一瘸一拐的。
在梦中,嗒嗒急得团团转,直到第二天被鸡鸣声喊醒。
“嗒嗒不舒服吗?一身的汗。”付蓉将嗒嗒抱到自己怀里,用帕子擦去她背上的汗。
嗒嗒却又不按常理出牌,在炕上一打滚儿,小短腿先下地:“嗒嗒找爹。”
付蓉指指屋外:“爹宰猪去了。”
她话音未落,嗒嗒已经像一阵风,“咻”一下飞奔出去。
膝盖受伤很疼的,平时她在猪猪王国跌一跤,就已经哭唧唧,更别提爹被这么大的栏杆砸到了。
嗒嗒不允许爹受伤!
嗒嗒人小,腿短,但好在猪圈就在屋外不远处的角落。
此时嗒嗒飞奔去,就在许广华要去赶猪之时,用力抱住了他的大腿:“爹!”
小女娃的声音又甜又软,力气大得惊人,许广华回过神时,已经被死死拦住。
孙秀丽与陈艳菊见这阵仗,不由看了自家婆婆一眼。
周老太走去凶巴巴地扒开嗒嗒的手指头:“松开!”
“不能!不能!”嗒嗒连忙摆手,连瞧都没瞧老太太一眼,只用吃nai的力气紧紧环住许广华,“爹不去。”
许广华从来就是个好说话的人,平日里别人叫他做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去干。
眼看着这会儿全家人都指着他赶紧把猪宰了,他不该推托才是。
可不知怎的,看着嗒嗒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的焦急神情,他迟疑了。
“大伯,待会儿得上工了,可不能让这小丫头耽误了杀猪的时间。”
“照理说也能找杀猪的屠夫来帮忙,但到时候分的rou和猪下水,哪一样不稀罕啊?”
在二三房媳妇看来,许广华肯定会与过去一样,如个老好人一般老实听话。
可没想到,不知过了多久,许广华低声道:“二弟还没回来,宰猪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下回吧。”
孙秀丽撇了撇嘴,小声咕哝:“当初这猪崽子是大嫂得的,怕是她不舍得让我们分了吃。”
周老太闻言,冷冷地扫了许广华一眼,大房家的想造反?
“你宰不宰?”周老太问。
“娘,嗒嗒身子还虚,你别吓着她。”许广华说道
。
嗒嗒可不管老太太的表情有多凶,别过脸蛋,小手就没松开过。
“还当家里没你不成了?”周老太语气一厉,斜着眼睛说道,“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俩去宰!”
都是农村里长大的,孙秀丽与陈艳菊什么活都能干,宰一头猪而已,没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