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壶是有来头的,清末制壶大师丁冶的收官之作,前几年刚出现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当时还有人觉得是仿制品,没人信。最后还是拍卖会官方现场找专家鉴定。因为这, 这把紫砂壶还上过新闻头条。所以陆震英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把昂贵的紫砂壶, 赵全坤会因为儿孙一些拳脚摩擦特意送给他,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都是些老狐狸, 一举一动的用意可没这么简单。
陆震英这次带着唐七登赵全坤的门,不光是因为陆今夕被打, 而是想借赵全坤的嘴,让这圈子的人知道,他陆震英的孙子回来了。
当年悄悄把孩子送走,不少人背后骂他封建迂腐冷血无情。现在孩子回来, 陆今夕的陆,就是他陆震英的陆,可不是一个没背景任由人欺负的转学生。
唐七被一顿冷嘲热讽,也没生气,这老头子嘴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因为一句两句话生气,这气她生不过来。索性看开了。可不生气,不代表唐七就是软弱的能由人欺负。以毒攻毒,以牙还牙,来互相伤害啊!
呵呵一笑,“我可是跟着你来的,丢也不是丢我的人,我现在就是一学生,没您领着进门,我可没本事进去。”
“气势汹汹的过来,我还当你要放火烧人房子呢,.....呵呵!”陆震英侧目打量唐七,见识过这丫头片子的凶狠,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良善的人。
这要是上初中那时候,唐七指不定就去踹人家大门,指着鼻子一通骂。可唐七渐大,知道有些事光靠蛮力和狠劲是解决不了的。初中的时候还能吓唬吓唬人。现在吗,这么一群骄奢混账的东西,她是震慑不了的,都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
“想了想,我干嘛非要拿瓷器撞石头呢,根本站不到一处,损失的可是我!”
陆震英眼神不屑的看着唐七,语气讥讽的反问道:“你是瓷器?”
“昂,上等的青花白瓷,越放越升值!”唐七脸皮厚,仰着头就敢承认。
“睁着眼说瞎话,那小子一身shi哒哒的换衣服,你敢说和你没关系?想装小绵羊,那就把狼尾巴夹紧了。半天不到就现了原形。摇着尾巴混在羊圈里,你觉得你能活多久?你当赵全坤看不出来?他为什么没生气,临走还特意送了这把壶给我?这些你都想不明白的话,别在说自己是什么青花瓷,充其量你现在就是块淤泥!丢人现眼东西!”
唐七瞪着眼,握紧拳头,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嫌弃陆震英年老rou硬,唐七真要狠狠撕下一片来。
先说她是摇尾巴的狗,后说她是一块泥,还是一块淤泥?乌黑发臭河塘沟里的烂淤泥?
唐七张了张嘴,想要骂娘!
陆震英瞥了一眼,看这唐七气的煞白的小脸,嘴角一勾,丝毫不见收敛的说道:“听不进去?愤怒?想动手?唐七,你要是听不进别人说的话,你依然还是乡下菜地里的唐七七。别人说话顶你肺,不中听?让你憋屈窝火,就要上手?那我说你是淤泥,还抬举你了。就现在看,你就是根烧火棍。”
唐七咬的舌尖发疼,也死死不松口。一双凶狠的厉眼,在陆震英眼里这就是一只幼狼,后背ru毛根根炸开,nai牙刚露也敢冲着人呲牙。看起来非常的可笑!
车上安静下来 ,唐七怒火浇头也渐渐熄了。唐七脑子从来不笨,陆震英的话确实难听,也确实刺到她心窝子,冷静下来,唐七也开始反思起来。
陆震英眼角扫了一眼静下心陷入沉思的唐七七,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太轻且浅,转瞬即过,仿佛是看花了眼!
唐七情绪不高,想了一路,最不想承认,死老头子说的话似乎是对的。被最讨厌的人,用最刻薄的话教训,还反驳不了。唐七一颗心别提多沮丧了!
进了门换拖鞋,声音失落的喊了一声婆婆 ,我回来了。就想进屋躺着去,她需要静静。
“七七啊....”婆婆跟在后面小声喊了一声。“孩子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这么无Jing打采的,陆老头别是在外面骂孩子了吧。”心里疑惑着,七七多开朗的性子,刚刚进门眉头都是皱着的。
越想越不放心,七七这样肯定是陆老头说她什么了。婆婆看着七七进屋,转身就去摸电话打给陆震英。
唐七往床上一躺,卷着被子把自己团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七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一沉,下意识睁了睁眼皮,可没睁开。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往旁边摸了摸。
结果手伸出去就收不回来了,耳朵边还传来沙沙的写字声。
唐七翻个身,睁开眼皮,就看到陆今夕趴在她旁边,一手攥着她的手不放,一手握着笔在做题。唐七一看陆今夕这样,再郁闷的心情也被气笑了,他倒是什么都没耽误。
唐七挪挪身子靠近,仰着脸看了一眼陆今夕那本如汉语字典一样厚重的习题册,现在已经做到三分之一了。扫了一眼陆今夕正在做的题。越看越皱眉,越看脑子越清醒,她发誓,题目她看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慢,可还是不懂。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