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一门心思认定沈牧亏欠了他的,心中已经盘算着该怎么讨回债来。
卫氏捂着嘴,一边咳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侯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好歹夫妻一场,如今我快要走了,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不能应允我吗?”
沈牧皱着眉头:“卫家为陇西王所恶,幸而卫楚昭已经死了,阿绮不必再与卫家有什么关联,怎么还要凑上去?云娘,你好歹也要为阿绮着想,她这般人才,将来定要许给位高权重的尊贵人家,岂能胡来?”
卫氏目眦欲裂,口中鲜血狂吐:“原来你这样嫌弃我们卫家,想来我若死了,也正中你下怀,侯爷,你好狠的心肠。”
沈绿绮见卫氏这样,简直心碎,朝沈牧跪了下来,凄声叫道:“父亲!”
顾明熹牙根痒痒的,几乎想冲过去把沈牧按倒暴打一顿,旁边站的樱桃见他神色不对,赶紧过去死死地按住了他,拼命摇头。
沈牧被卫氏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掩面不敢再看,他生性薄情,却又胆小懦弱,当下一叠声道:“好、好,云娘,什么都依你,你别着急,好生将养,我、我先出去了,回头再来看你。”
他说完,不管不顾,径直出去了。
沈绿绮噙着眼泪,从地上起身,追了出去:“父亲。”
沈牧在门外停住了步子,回过身来,对于沈绿绮,他还是有几分怜爱的:“阿绮,你母亲向来不明事理,我见她病重,不与她争辩,今日之言,不过暂且安她的心,你放宽心,你的婚事,将来父亲会为你做主,定能为你觅得如意郎君。”
沈绿绮凄楚地望着沈牧:“父亲,母亲这个样子,大夫前几日便说她有些不太好,您就不能留下来多陪陪她吗?”
沈牧叹气:“不是父亲狠心,你看看,我和你母亲在一起就要吵闹,或许是前世冤孽吧,如今她病着,我也不想惹她生气,还是及早避开为好,你好好照顾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你淳于姨娘说,她会安排好一切的。”
沈牧一径拂袖去了,沈绿绮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拭了拭眼泪,回屋去了。
卫氏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居然还没有晕过去,此刻的脸上有一种不太正常的红晕,她见了沈绿绮回来,挣扎着要方嬷嬷扶她坐好。
方嬷嬷心惊胆战地扶住了卫氏。
卫氏道:“阿绮,楚晏,你们两个过来。”
顾明熹看了沈绿绮一眼,乖乖地走到卫氏面前。
沈绿绮坐到卫氏的身边,靠着卫氏,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卫氏想要摸一摸女儿的手,可惜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柔声道:“阿绮,把你身上那块翡翠玉佩拿出来,给你表弟。”
沈绿绮贴身有一块翡翠雕琢而成的凤凰玉佩,是她三岁生辰的时候,卫氏送给她的礼物。那翡翠水润明澈,清澄无暇,是难得的珍品,沈绿绮自幼佩戴,从不离身。
听得卫氏这般说,沈绿绮摘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顾明熹。
她的神态自然,丝毫不见忸怩,于她而言,卫楚晏只是年幼的表弟而已,她的心中没有半分旖旎之意,眼下种种,不过是为了宽慰卫氏之心而已。
顾明熹接过了那方玉佩,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沈绿绮身上的气息,冷玉生香。他握在了掌心里,抓得紧紧的。
卫氏用微弱的声音对女儿和侄儿道:“方才侯爷已经亲口应允了,将阿绮许配给楚晏,以此玉佩为信物,不负两家旧约,你们两个……将来要好好的。”
沈绿绮和顾明熹一道跪了下来,俯首于地。
卫氏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笑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穿着小马甲,骗婚成功,不,大司马大人,将来你会后悔的,相信我。
这个时候,顾明熹小朋友十一岁,沈绿绮姐姐十四岁,女大三,抱金砖。被人冒充的卫小弟是十岁。
☆、第 5 章
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阶下,秋意shi透了那一帘竹影。
紫陶瓦罐架在红泥小炉上,罐子里的药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沈绿绮亲自在廊下守着那炉子熬药,她坐在小凳上,持着蒲扇微微摇动,炉火旺了起来,映得她的脸颊宛如抹了胭脂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顾明熹蹲在一边看着她,心里美滋滋的。他的夫人,黛眉若柳、眼含秋水、樱唇流朱,真是无一处不美,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及得上她。
“阿绮姐姐。”顾明熹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唤她了,只恨前世作茧自缚,始终寻不到这个机会,如今终于可以厚着脸皮叫出了口。
“嗯?”沈绿绮看了顾明熹一眼。
“阿绮姐姐。”顾明熹认真地道,“等我将来长大了,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娶你,好好照顾你,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饶是沈绿绮满腹愁思,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她用扇子轻轻地扑了扑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