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没有发生。
“怎么不正大光明地看?”
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桑酒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忍住不哭,眼泪硬生生被她含在眼里,卷翘的长睫毛根部沾染了水汽,嘴巴紧抿着,好像受伤的人是她,而不是温季瓷。
温季瓷抬眼看到桑酒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她的下巴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淤青,身上套着的病号服空空荡荡的。
长发没来得及扎起,有些凌乱地散在肩上,看上去委屈得不得了。
温季瓷无奈地扬了扬唇角。
“哭什么?”
温季瓷的话像是触发的开关,桑酒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说话的时候哭腔很重。
“哥哥对不起。”
桑酒站在温季瓷的床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情绪酝酿了很久,碰上温季瓷的话,更是止不住,压不下。
桑酒手忙脚乱地地用手背擦着眼泪。
温季瓷呼吸忽的有些紧,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拉住了桑酒的胳膊,往他的方向一拽。
以近乎圈抱的姿势将桑酒环在了怀里。
仿佛失而复得。
没有半点犹豫。
刚才桑酒开门的那一刻,温季瓷就醒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睁眼,因为他担心他眼底疯狂的情绪会被桑酒看穿。
直至他平复好心情才开始面对桑酒,他以为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却还是失了控。
刚才桑酒叫出哥哥这个词的时候,温季瓷有片刻的恍惚,他了解桑酒,也明白先前她叫的哥哥都不是出自真心。
因为玩笑,因为愧疚,因为其他种种。
而这一次不同,他能听出桑酒是真心实意地叫的。
以前诱她叫哥哥,是想维持着和桑酒之间仅有的联系。
现在如他所愿,桑酒真的把他当成了哥哥。
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桑酒此时此刻的依恋让他舍不得放手。
那该如何,难道当真做她哥哥吗?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他不甘心。
温季瓷心情翻涌,只能把怀里的桑酒抱得更紧。半晌他才松了手,仿佛刚才差点失去理智的人不是他。
桑酒坐直身子,很没出息地把眼泪抹掉。
桑酒看了温季瓷一会,突然把温季瓷的被子给掀开了。
温季瓷一怔,忘记了反应。下一秒,桑酒往温季瓷的被子里钻。
被子再次合上,桑酒坐在了温季瓷的脚下,一双微冷的脚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了温季瓷的脚边。
按照桑酒的理解,温季瓷救了她,就是她的人了,是她真正的家人。
他们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薄薄的病号服挡不住温度,恰巧那人又是他极为在意的,所以即便是那轻微如丝的体温都被他无限放大。
温季瓷原本唇角的淡笑忽的少了弧度,身上的漫不经心也收了。
他的视线闪躲了几秒,神情有些不自然。
桑酒没这么多想法,也没意识到温季瓷的僵硬,她只觉得被子里很暖,然后开始和她的救命恩人表忠心。
“谢谢你,哥哥。”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
“我以前不该打小报告,不该对你凶,不该老是和你对着干。”
温季瓷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笑道。
“不过是接了你一下,你就以身相许了?”
桑酒没在意温季瓷的调侃,继续说着。
“你是我再生父母,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肯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听到这句,温季瓷动作顿了顿,他可不想当桑酒的祖宗。
温季瓷咬了咬后槽牙,被桑酒的不解风情气得发疯,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似的。
“我还想活久点,不想这么快死。”
“呸呸呸,哥哥一定长命百岁,我保证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莫名被发了哥哥卡的温季瓷不怒反笑。
“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不太适合你?”
桑酒一点也不计较,反而好心地提点了温季瓷一句。
“以后我都会对哥哥这么好,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温季瓷没接话。
桑酒原本想着赖在温季瓷的病房不走,但她想起桑玫对她的提醒,不想再打扰温季瓷休息。
她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有些不情愿。
“哥哥,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还没走出一步,手突然被拉住,桑酒怔了怔回头看温季瓷。
温季瓷稍稍用力,桑酒重新坐回他的床边。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温季瓷刻意倾着的姿势,像是将桑酒圈在怀里。
原想多留桑酒一会,目光扫过她侧脸的淤青,温季瓷又改了口。
“明天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