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甚至是看不起的讽刺。
仿若她是地上的一颗泥土,看上一眼都嫌弃肮脏:“你有何种本事,要与她盛嫔斗?”
这话问的玉贵人心中一紧,曾几何时那个还是宫女的人,如今就连一宫主都奈她不了,眉眼之间隐隐有了挫败的意思。
这种无意间的形容,让玉贵人整个人心中都是一紧。
她徐徐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才扬起头对着密嫔笑道:“斗与不斗这是娘娘的事,嫔妾只是来提醒娘娘一声……”
她故意停顿了一口气,对上密嫔的脸一字一句道:“盛嫔怀孕了。”
***
秀水苑
小福子凑在盛琼华耳边,压低声音刚刚说完就听见盛琼华嘴角传来的一丝冷笑。
“她倒是当真有本事。”
七月了,天气逐渐的炎热,这几日各宫都开始陆续用起了冰,盛嫔如今是最受宠的,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头一个是紧着她。
旁的宫中还在按照制度呢,她这儿早就摆上了。盛琼华坐在软塌上,手捧着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这假怀孕就是个粗糙的计,不过是短短一点蛛丝马迹,一碟山楂糕就让玉贵人迫不及待的上了钩子。
盛琼华也不能说没有收获,一是,知道了她背后之人,成嫔。
二是,看出玉贵人是当真想置自己于死地,两次,玉贵人都做的特别好,选的队友也是为盛琼华量身打造。
若是她当真怀了身孕,第一个想要她死的,就是如今凭借十六阿哥获宠的密嫔。幺儿幺儿,等盛琼华肚子里的‘孩子’当真出来了,十六阿哥还有如今的宠爱么?
红裳意识到主子的不对劲,先是叫人下去,随后立马走上前:“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了,不是吗?”玉贵人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玉贵人了。
“本宫知道。”
盛琼华摇摇头,轻笑一声,这后宫之间除了地位什么都是虚的,这点她在上辈子就摸的清楚,只是却是想不通,人心也会变得这般复杂。
欲壑难填,她心口微微的触动,倒不是为了玉贵人。
她待玉贵人再好,还是会像农夫与蛇最后反咬一口,就像是上辈子她与盛玉淑,人心永远得不到满足。
盛琼华闭上眼睛,她忽然觉得自己进宫以来一直选错了角色,她如何能做那手下留情的农夫?玉白的下巴扬起,她漆黑的双眼一片透亮。
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当那条咬了农夫的蛇。
她轻笑一声,撑着身子站起来,转身对红裳道:“去传叶太医。”
这还是盛琼华第一次传叶文清,虽之前中附子花的毒后叶文清给解了,可之后照样没有瓜葛,明眼人知道这就是在避嫌。
叶文清自己也是懵的,还当她出了事,看过来的眉眼都带担忧。
盛琼华却什么也没说, 也什么也没做,让他给把了平安脉之后又让他回去了,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叶文清心中有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反倒是万岁爷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万岁爷难道不相信嫔妾不成?”盛琼华扬起脸,黑白分明的眼珠里一片透亮,康熙瞧了她许久,随后转身将手放入水盆中,任由奴才给他洗手。
温热的帕子搭在他的手背上,万岁爷才背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朕不是不信你。”转身,却见盛琼华任由他看。
她太过坦荡,康熙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一把涌入怀中。
“朕日后不再问了。”
盛琼华得到这句,眉眼都笑了,她整个人被万岁爷抱在怀中,头搭在他下巴上眼神透亮。
***
“她还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密嫔坐在软塌上,咬着牙:“玉贵人当自己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整个后宫都当她是个笑话?”
她伸手砸了个杯子,还不解气 ,又转身要去砸一边的花瓶。
还是身侧的奴才眼疾手快赶紧给拦了下来:“主子,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奴才往右侧努努嘴,密嫔瞧见后胸口的起伏愈发的大了。
这寄人篱下就是不行,在屋子里哪怕是有半点的动作片刻就能被德妃给知晓了。
“要是日日这样过一辈子,还不是要活活的憋屈死本宫,”玉贵人咬着牙,胸口气的来回的起伏。
“主子。”奴婢在一边劝慰道:“主子是不相信玉贵人说的话?”密嫔抿着嘴,不回了,她不是不相信,还不敢相信。
若是是真的,她这是必需斗不可了?
“可派人去查了?”
密嫔转过身,一脸的烦躁:“这么多人了,查个怀孕怎么都查不到?”其实她心中暗暗的也是怀疑的,最近盛嫔传太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怀孕的传闻一直没传出来,密嫔心中还吊着希望。
正说着,出去打听的奴才们回来了,屋内被砸的乱七八糟,密嫔却顾不上,还没等人跪下,就问:“可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