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余低落的心情立马跟着飞扬,高声道:“那那,我明天去找你玩。”
那旖趴在爸爸肩头,狠狠一点头。
送走那家人,聂国兴大大的松了口气,伸了下懒腰,回头问聂余:“你妈呢,还没回来吗?”
聂余指着楼上:“房间里。”
“一直没出来过?”
“在敷那个什么膜。”
聂国兴叹气,她儿子都抢个小姑娘回家了,这么大事儿她居然也能不闻不问。
聂余惦记着明天去找那旖,准备一边和那旖玩,一边亲自监督赵nainai有没有欺负她。
结果还没等他实施行动,他就被禁足了。
所禁的范围是除了大院那一片区域外,其余哪儿都不禁。
说得明白点就是不准聂余再去大院玩儿了。
聂国兴虽然没有说,但聂余觉得这事一定是他妈怂恿的,因为家里只有他妈会和他反着来,坏招永远是她妈想出来的。
而他爸就喜欢听他妈的话,他们夫妻俩就是在合伙欺负他!
聂余生了好大一场气,但这次无论他怎么闹都没用,聂国兴不听他的了。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潘姿美又永远不会站在他这头,连保姆都不听他的了,聂余一个人孤立无援,从此与大院那条马路无缘。
小孩子就是这样,记性好,忘性也大。
一天两天念叨,十天半月念叨少了,两三个月就不念叨了。
小伙伴哪里都有,何况新小区的小朋友还比大院里小朋友爱干净讲卫生,玩具更多,零食种类更丰富,聂余对大院唯一的向往只有从小睡一张婴儿床、一起吃着纪兰母ru长大的那旖。
现在见不到那旖了,又认识了新的小朋友,时间一长,他也渐渐不再闹着要去大院。
潘姿美对此喜闻乐见,她是真情实感讨厌大院里那群碎嘴老太太,尤其是赵春花。
在筒子楼那几年她深受赵春花那张嘴的荼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住过来的。
如今搬出来,她只想和曾经的一切一刀两断。
大概是换了一个环境心情好,运势都跟着上升,她近来在新找的麻将馆里混得风生水起,十赌八赢,每天春风满面,人都跟着年轻了好几岁。
心情好,连带对儿子也上心了几分。
只要聂余不闹着要去大院找那旖,儿子就是她的乖儿子。
对乖儿子,她的耐心直线上升,偶尔心情好,她会亲自带聂余去新区的游乐园玩,吃一顿他心心念念的肯德基,再买几套玩具哄他。
在时间与金钱的双重投资之下,效益是rou眼可见的,母子俩的感情直线上升。
聂国兴的生意也越做越顺遂,手里的工程越来越大,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潘姿美人比花娇赌运亨通,聂余左手一个宠爱他的爸爸,右手一个溺爱他的妈妈,家庭幸福温馨,每天的任务就是和小朋友们玩耍,思考怎么把小猪猪存钱罐里的零花钱花掉。
那天晚上的小约定,彻底被他遗忘在脑后。
美好的小日子过着过着,就要到三岁了。
与聂家的蒸蒸日上相反,那家的日子却江河日下。
纪兰在一家川菜馆里帮厨,工资一个月一千八,每天工作十个小时,遇到生意好还要加班。
那大勇更是每天天不亮就出车上货,忙得恨不能把时间掰成两半来用。
原本一家人说好的,纪兰和那大勇出去挣钱,赵春花在家帮忙把那旖带到三岁,到时候孩子去上幼儿园,老太太就可以放手不管了。
结果呢?耐不住赵春花不靠谱啊,才带了没几天孩子就和邻居吵架,吵架也就罢了,居然用孩子当rou盾,险些没酿出大祸。
原本赵春花就有点重男轻女,从那旖生下来就一直没上过心,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那没影儿的孙子。
闹了这么一出,那大勇夫妻俩哪里还敢把孩子给她带。
纪兰在厨房帮厨肯定带不了孩子,别说老板同不同意,就是老板同意,她也舍不得把那旖带去烟熏火燎的厨房跟她受罪。
请别人帮忙带?就算纪兰和那大勇舍得钱,赵春花也不会同意,何况请人还不如纪兰辞职。
但每次那大勇一提让纪兰辞职,原本还有些心虚的赵春花骂得比谁都凶。
没办法,那旖就只能跟着爸爸那大勇每天出车拉货。
赵春花失去了儿子的信任,加上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丝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后悔,可让她拉下老脸给儿子低头道歉她又做不到,在家东摔一下西砸一下,狠狠找了两天存在感,见没人搭理她,最后居然自己把自己作病了。
赵春花有着老年人都有的基础病,三高。
一作之下血压上来没稳住,在家倒了半天才被发现,还是那大勇忘了带那旖的nai粉特意回家一趟才发现的。
急急忙忙送往医院,医院一个全身检查下来,说老太太肝上长了个血管瘤,要做手术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