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你今天又出去逛了?”
“是啊,上海颇多有意思的东西。”衡玉莞尔。
“难得出门一趟,就该多出去走走。”看到她脸上笑容这么灿烂,邓谦文也笑了起来,又问过她吃饭了没,得知衡玉已经在外面吃过,邓谦文就招呼她来下一盘围棋解解馋。
围棋伤神,衡玉和邓谦文下完一盘棋后,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倦色,Jing神头瞧着比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如。
邓谦文心下一叹,歉意道:“是我疏忽了,你刚从外面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衡玉也没多待,起身回房间。
她回到房间时,季曼玉已经提前回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整理明天的演讲报告。
上海大学的教授得知她就是写出《黄粱一梦》的作者萝梦后,盛情邀请她上台做一番演讲,聊一聊她对未来的期待,鼓舞鼓舞上海大学的学子们。
这个理由,季曼玉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便应承下来,现在正在抓紧时间为明天的演讲做准备。
听到推门的动静,季曼玉从书案中抬头。
衡玉从袋子里取出旗袍,递给季曼玉。
她知道季曼玉喜欢偏清雅明媚些的颜色,所以给季曼玉挑的旗袍,一黄一青,开衩处也不算高,不会让季曼玉觉得不自在。
等到第二天演讲时,季曼玉是穿着衡玉买给她的青色旗袍,第一次站在几百人面前,笑得从容而美好,正在侃侃而谈。
衡玉坐在底下旁听完整场演讲。演讲最后在一片掌声中落幕。
结束演讲后,瞧着庄子鹤已经提前迎了上前,衡玉就没过去当电灯泡,跟着人流走出报告厅,随后回房间换衣服,准备今晚去百乐门。
她换好那条红色的旗袍,对着镜子给自己盘发,再把首饰戴上,确定自己的着装打扮和气质在娱乐场所里不会显得突兀后,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出门了。
以往她总是上身衣服下身裤子,如今换上这条旗袍,身上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并不显得违和。
衡玉喊了辆车,直接开到百乐门对面的西餐厅。
她在西餐厅里用过晚餐,外面天色逐渐变暗,而餐厅对面的百乐门招牌已经亮了起来,有不少客人在进进出出。
衡玉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便从包里取出化妆工具,给自己上了浓妆,确保上妆前和上妆后的差距极大。
当时间滑到六点五十分,衡玉才喊服务员过来买单,离开西餐厅前往百乐门。
她到达百乐门歌舞厅时,时间恰好指向七点整。
歌舞厅里灯光昏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香鬓俪影、轻歌曼舞,舞池里有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依偎着在跳舞。
周围还有不少桌椅,不打算走进舞池的宾客就坐在沙发上饮酒,欣赏着舞台上风情万种的歌女唱歌跳舞,时不时彼此交谈一两声。
这里是销金窟,是天上人间。
“小姐,往这边请。”穿着礼服的男服务员抬手示意。
衡玉颔首,顺着他的指引往里走,被安排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她点了杯红酒,就靠着沙发,安静欣赏歌曲和舞蹈。
在衡玉走进二楼歌舞厅时,李老二就一直在盯着她,盯了有两三分钟,始终不太敢确认。直到她打出熟悉的手势,李老二才把人认出来。
李老二手里端着杯酒,慢慢走到衡玉那桌子,在她身边坐下,脸上的笑看着轻薄,嘴里却压低了声音,诚惶诚恐道:“小姐,失礼了。”
别人不清楚她的手段,李老二可是清楚的。
也就是演戏了,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轻佻往小姐身边坐下。
衡玉脸上没什么笑意,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借着酒杯的遮挡,问道:“你到上海快十天了,几家工厂找得怎么样?”
李老二道:“已经找到了,沪市谢家您听说过吗?上任家主出事过世了,现任家主谢世玉年纪轻轻却是个病秧子,根本不懂做生意,接手他父亲的生意才几个月就亏损了不少钱,前段时间放出风声要把手上的工厂全部卖掉,举家搬去北平定居。”
“我到沪市,很快就听到这个传闻,这两天也在接触那位谢家家主,但他知道我不是幕后主事的人,对我一直兴致缺缺。”
衡玉蹙眉,“他手里的工厂很多人想要接手吗?”
李老二点头,“除了我们还有两家。”
衡玉沉yin片刻,暂时换了个话题,“你约我在百乐门碰面,谢家那位家主应该也来这里了吧。”
衡玉话音刚落,李老二便将目光一转。
顺着李老二的目光看过去,在舞池旁边,一桌极好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正托着腮,懒洋洋看着舞台上的舞女。突然,他猛地回头,视线直直往衡玉这边看过来。
衡玉察觉到不对,立马移开目光,但李老二没她的这份敏锐,和谢世玉的视线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