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都显得温柔而有韵味。
“你就是衡玉吗?老邓和我提到过你好几次,说不知怎么的你就合了他的眼缘,他每次看到你啊就觉得亲近。”
关雅又打量她几眼,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长了一副让人觉得舒服的模样。
温温柔柔的,礼貌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失礼,多讨长辈喜欢的一副长相啊。
“这条围巾你戴起来还真好看,和你这一身很搭。”关雅笑眯眯道。
衡玉抿唇轻笑,“我也很喜欢这条围巾,您的手艺真好,比我在店里买的还要暖和不少。”
她这一句话立马让关雅笑得更开心了。
“我的手艺啊都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外面天冷,老邓说你身体不好,快些和我进屋子里,里面暖和不少,别着凉了。”
关雅招呼她走进屋里。走路的时候,衡玉就发现了她是小脚,不着痕迹上前扶住她,放缓脚步,两人一道往大厅里面走去。
等到吃过午饭,衡玉又留下来与他们聊天,一直到时间不早了,衡玉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怎么这么快就到四点了?”送她走时,关雅还低声说了句。
“关nainai,等我下回有空了又过来找您聊天。”
衡玉一句话就让关雅乐了,她连忙点头,“那正好,我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跟着老邓学了认字,以前还能读读报纸,这两年眼神没那么好了,就很少读了,无聊时就想找个人陪我聊天。”
走出四合院时,衡玉拉了拉围巾,遮挡些迎面打过来的凌厉冷风。
她和系统道:“越是接触,我感觉邓谦文教授的人品越值得人敬重。”
系统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发出这句感慨。
“你忘了吗,关nainai给我讲过她年轻时候的事情。”
虽然没有详细描述,但衡玉也能从她的话中拼凑出完整的事实来。
年轻时候的关雅,可没有现在的气质和学识。她祖上是清朝的大官,后来祖父吸食鸦片,把家里都败了。她父亲体弱多病,很早就撒手人寰。关雅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跟着母亲在外祖家生活,寄人篱下,养成了一副敏感的性子。
年轻时候的邓谦文则不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学识出众。而且当时,邓家蒸蒸日上,家底殷实。
两人是指腹为婚,盲婚哑嫁。
刚嫁到邓家时关雅很忐忑,总担心自己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好招来嫌弃。在那个时候,是邓谦文空闲时一步步引导关雅要怎么和他的家人相处,一点点让关雅放下敏感自卑。
两人婚后两年关雅还没怀孕,她在邓家受到了不少压力。那时候邓谦文还要去美国留学,他思考之后,决定带关雅一同去美国。
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担心关雅在家无聊,他把住处选在周围华人很多的地方,还教关雅说些简单的英语,教关雅写字。
“现在人人看到我和老邓,都说我们相配。但是在以前啊,可都不是这么说的。”
衡玉还记得对方说这句话的神情。
带着淡淡的感慨和幸福。
虽然不是同一辈分的人,但邓谦文和关雅这对夫妻,与郁洛和季曼玉,就是一个对照组。
在这个时代,所谓的不般配,只要有一方愿意多宽容些,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其实也是可以从“不般配”变为“般配”的。
毕竟也没有多少人生而知之。
***
《黄粱一梦》这篇小说,季曼玉打算投到《新公报》报社。
她的前两篇小说都是投到《小说日报》那里。顾名思义,《小说日报》里面的内容,大多数是拿来打发时间的。
《新公报》却不同,在北平文人圈子里,如果说有谁没看过《新公报》的报纸,那绝对是要贻笑大方的。
《新公报》的专业程度高,而且北平这一家是报社总部,但报社在沪市、南京、长沙等人口较多的城市,也都设有报社分部。
如果遇上什么特别出众的小说,报社会同时在好几个地方连载,推广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很快,信稿便寄到了《新公报》。
“萝梦”这个笔名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信寄到报社,很快就到了副主编柳余生手里。
柳余生本人学贯中西,身上常穿的却是一身灰色长衫。他擦了擦手,这才将信撕开,取出信封里面的小说翻阅起来。
当看到时间线是在一九一九年时,柳余生便心念一动。
他往下继续翻看,很快就看到五月四日这一天,黄粱被他爹派出去拿账本。
这里有很大一段内容在描写那场浩大的运动。
柳余生身为北平人,那场运动兴起时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自然也曾亲身经历过那一场前所未有、石破天惊的运动。甚至,他本人就是学生领袖之一。
小说把那件事娓娓道来,柳余生阅读着,眼前似乎浮现起昔日种种。
很快,他就看到黄粱正准备坐上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