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五哥哥挤在他身边,道:“方才被太医拉住,进去了。”
“哦。”身为皇帝公务繁忙很正常。
五哥哥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话,“我们不用出宫了。”
???
他不懂,“为什么?”
五哥哥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因为皇nainai薨了,皇上是皇nainai的亲孙子,要守孝。”
“为什么守孝我们就不用出宫了?”他还是不懂。
五哥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因为守孝期间不能成亲,皇上不成亲,各宫就不用腾出来,大臣们也找不着理由让我们搬了。”
“这样啊。”他似懂非懂,说来说去他就只知道可以不用出宫了。
只要不出宫,迟早可以找到机会和哥哥重归于好。
他瞧了瞧坐在椅子里‘哭的伤心’的母妃一眼,心道母妃应该不需要他帮忙,于是拉着五哥哥去了门口,隔着帘子听外面的动静,没一会儿,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他偷着从缝隙里看去,皇叔和皇兄站在门口说话,皇叔眼圈有些红,是真的伤心,和屋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听说皇叔和皇nainai感情特别好,小时候皇叔怪异的长相时常被人议论,都是皇nainai护过来的,也是皇nainai请的大师辟谣,这才有了如今的皇叔。
总的来说,皇nainai对皇叔不仅有生育之恩,养育之恩,还有再造之恩。
他竖起耳朵偷听谈话,皇叔觉得皇nainai的死有蹊跷,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云云,与皇兄商量着着人调查,暗地里来,怕打草惊蛇。
皇兄没有意见,还将宗人府借给他,一旦查出凶手,任他处置。
他敏锐的感觉接下来的谈话不能再听,会招来祸端,便拉着五哥哥离开了,去了母妃身边,母妃抱着他继续哭,声泪俱下,满屋子皆是鬼哭狼嚎,许久不散。
到了中午大人经受得住,小孩子挨不住,皇兄让人准备饭菜,因着丧事,饭菜很是简单,清水菜和白粥,也没人敢抱怨,偶尔那么个吃不习惯的,刚要发脾气便被人带了下去,饭桌上气氛凝重。
下午人越来越多,宗亲们带着儿孙来跪拜,大臣们也全都来了,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人才能凑这么齐。
诵经和吊唁,大概晚上才散,留了几个宗亲守夜,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他瞧见皇兄没走,便让母妃先回去,他随后再走。
也没事做,只凑在几个大人身边,听着他们说话,皇兄与礼部安排一应事理,葬礼规格,棺木和葬xue,很多他都听不懂,只觉得皇兄好生厉害,那些难缠的大臣们都老老实实听他吩咐。
他听母妃说过,这些大臣们很是不好打交道,她想收买几个,替他们说说话,都被义正言辞拒绝,还被说了一通。
母妃骂他们老古董,冥顽不灵。
他又听了一会儿,察觉到皇兄要走,才陡然站起来,跟在皇兄身后,像以前一样,送送皇兄。
只不过以前是光明正大,现在是偷偷摸摸,因为一个人,个头又小,没人留意他,倒叫他顺顺利利的将皇兄送到了长明宫,人进去之后他才收回目光,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身后有人叫住他。
“九殿下稍等,奴才送送您。”
他回头看去,是皇兄身边的大太监元吉,提着一盏灯笼,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他眼前一亮,大太监是皇兄的人,皇兄的人来送他,那是不是说明皇兄也知道他了?
“奴才方才打眼一瞧,就晓得是您,九殿下不回长清宫,来长明宫做甚?”
古熙瞬间心虚起来,“我……我迷路了。”
迷路能从长慈宫迷到长明宫?他应该回长清宫来着,长清宫和长慈宫一东一西,方向都不对,不过元吉体贴的没有拆穿他,假装不知道,将人送了回去,之后才回长明宫。
陛下还在批阅奏折,他将灯笼给别人拿去,自个儿拍了拍满身的寒霜,搓着手进了书房,边给陛下磨墨边道,“陛下,您猜我方才瞧见了谁?”
不等陛下问,他继续道,“九殿下。”
“他又迷路了,上次中秋也是这般,从长清宫迷到长明宫,手里还拿着月饼,月饼还是没拆盒,包的好好的,您说巧不巧?”
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与陛下说了一声,送人失踪了那么久,陛下也没说什么,看来陛下是默许了。
跟随陛下三年,还能不了解陛下的秉信?
“奴才看的出来,太皇太后薨了,您很难过,假如有一天……”他手上快速磨了两下,“陛下知道奴才为什么进宫吗?”
“奴才曾经有个弟弟,奴才每天嫌他笨,打骂他,后来他被卖进宫做了太监,每月月例都寄回家,供奴才读书,奴才心说装什么好人,奴才才不稀罕呢,于是也剃了身子进宫来找他,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奴才很后悔,当初不该对他那么凶。”
他叹息,“奴才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希望陛下别跟奴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