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松下来,他瞥一眼左方的顾从燃,那张硬朗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地,顾从燃转过脸来,柔和的目光扑在他脸上:“在害怕?”
许沉河还记着对方的无理逼迫,他转开脸,没好气道:“没有。”
反正已经让许沉河见识了自己的蛮横和强势,顾从燃不介意袒露真实的嘴脸:“你别给我退缩。”
耳边覆着顾从燃刻意压低的轻声细语,许沉河再看不下去台上Jing彩的表演,呆愣地想象在别人眼里的他们是不是如同耳鬓厮磨。
“这是我的底线了,”许沉河被顾从燃牵着手,话也说不利索,“你……不能再做出更过分的事了。”
耳畔飘进一声沉闷的低笑,许沉河耳根很热,却没听到对方的回答。
年会表演接近尾声,顾从燃以老总身份上去致辞,他这人最爱极简化,最烦长篇大论,三言两语总结完全年工作、展望完未来,他打了个响指,灯光师会意地关掉全场灯光,只余台上一束洁白的明光。
众人哗然,清楚此番动静少不了一出好戏。
顾从燃致辞时毫无表情波动的脸现出了一丝笑:“炫燃娱乐走到现在,足有八年时光了,不论是公司的老前辈,亦或是刚进来的新人,大概都知道我是为谁成立的这家公司。”
尽管场下昏暗,但阻挡不了员工或艺人一同扫向许沉河的视线。
众目睽睽下,许沉河赧然低头,尽管明白换作江画身处这里,必定会无所顾忌地接受所有人的瞩目,但许沉河做不到。
“中学时代的成人礼,我向他允诺过,假如而立之年我们还在一起,我就向他求婚。”顾从燃抬掌压下一片喧闹,“选在年会上求婚,是想让大家监督我,哪天我要是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你们就把我这个老板开除。”
众人哄笑,顾从燃从容地立在台上,隔着几米距离注视着第一排最漂亮的那张脸:“画画,能过来我身边吗?”
腻歪的称呼在耳边炸响,许沉河蠕动着先前被自己咬得全无血色的嘴唇,一个“不”字被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旁边的女高管用手肘杵他手臂:“上呀,顾总等你呢。”
“我……”许沉河双手在大衣上摩擦两下,揩去满手心冷汗。
他是被掌控的机械,一言一动皆是身不由己。
江画是不会犹豫的。
计算不出由台下到台上共走了多少步,许沉河只觉和顾从燃在灯光下并肩而立的时候,最里层的衣衫已被冷汗shi透一大片。
“画画,”顾从燃旋身单膝一跪,托起许沉河的左手,“说你愿意。”
置在顾从燃掌中的手指是僵冷的,许沉河嗫嚅道:“愿意。”
顾从燃把麦克风举到他嘴边:“谁愿意?”
许沉河不敢四处看:“我愿意。”
轰鸣的掌声和欢呼不绝于耳,冰凉的白金戒指套上无名指,有点松,但衬着冷白肤色,很美。
顾从燃站起来,像世上无数个求婚仪式,倾身想索个吻,当然也是台下千百观众起哄所致。
许沉河突然懂了刚刚顾从燃在台下时那声意味不明的笑,被顾从燃勒紧腰身,他无路可退,只好声音发颤地请求:“能不能借位——”
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顾从燃俯首吻住许沉河的双唇,像那个雨夜,全身心地把怀中的男子当成梦中的人。
年会持续到饭点,公司在墨赫柏酒店订了酒席,员工和艺人转移阵地,看完表演去吃饭。
顾从燃没去,开车送状态不佳的许沉河回家。
正值晚高峰,堵车无可避免,顾从燃也不急,侧首逗许沉河说话:“你是气戒指尺寸不对,还是气我吻你?”
戒指完全按照江画的尺寸定制,平时没留意,为许沉河戴上戒指的时候顾从燃才惊觉许沉河比江画还要偏瘦一点。
许沉河靠着车窗没说话,漆黑的眼珠中盛着城市夜幕的斑驳灯光,默不作声的态度让顾从燃想再给他多一分的打击:“其实刚刚不是我第一次亲你。”
果然,许沉河惊慌地扭过头来:“你什么时候……”
“你喝醉的那晚,”顾从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揪着我衣服不让我走。”
“说谎!”许沉河红了脸,“不可能。”
车龙松动,顾从燃踩下油门:“随你信不信,但那次得怪你,你不是说自己特能喝么,谁知道那么容易醉,还黏人。”
许沉河无话可驳,他喝醉后的确黏人,大学毕业前有个舍友就被他黏过一次,据说他抱着人不肯撒手,那人只好往他怀里塞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导致他大夏天的半夜被热醒。
到家楼下,许沉河想摘下戒指还给顾从燃,被后者按住了手:“不许摘,你想我们被传感情不和?”
“不合尺寸。”许沉河轻轻松松摘掉沾上他体温的戒指,半分没有留恋地往顾从燃怀里一丢,转身就要推门下车。
手腕一紧,许沉河被顾从燃拽了回去,他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