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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的下课铃响了,周齐睡意朦胧地从课桌上睁开眼,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瞧着他,偷偷摸摸地在桌面下捏他的手。
不存在的事,却清晰得像是真切存在的过去。
像是头脑中突兀的多出另一个人的零碎的记忆,又像是一个Jing神病病患毫无根据的妄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东西是什么?
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是什么?
傅野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在想什么似的,没再说话。
周齐一愣:“怎么了?”
傅野去脱了高中校服。
“没事。下周我有别的工作安排,有几天不会去剧组,如果你有问题,多和导演、编剧交流。”
“……哦,好。”
周齐感觉有点儿不对,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十二月底。
今年的初雪下了,树桠、无人涉足的路径上覆了层轻薄的雪,天际茫茫的白,灰白的Yin云压着日光,从医院窗中看去,天白地白砖瓦皆白。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个年轻男人,高挺而英俊,交叠着腿在皮质沙发中翻阅杂志。
室内很宽敞,高房顶,围着深褐原木书架,摆置了上万本书册。另一个中年男人在岛台前,仔细地用
刚刚沸腾的开水过滤咖啡。
像富有学者的书房,全然不像病房。
中年人最后端了两杯咖啡,一杯拿铁,一杯黑咖,坐到了年轻男人对面。
“傅先生,”中年人抿了口拿铁,直问不讳,“请问你想起的是什么?”
傅野敛了杂志,平静道:“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但以我为中心的事情。”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来意,“我需要Jing神及心理上的相关检查。”
“好。”中年人说,“不过在此之前,您可以告诉我,您想起那些事的时机,感受,以及您……到底想起了什么吗?”
“您大可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医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病患的问题。”
连着几天,周齐没见到傅野。
很忙。周齐虽然不知道傅野在忙什么,但知道傅野最近很忙。
忙到几乎和别人失去了联系。
只有晚上十一点会有一条程序自动发的似的“晚安”。
傅野不在,剧组拍摄进度暂时延缓了。周齐的不少戏份给推到下下周了。
到现在了,周齐预计《十七》再Jing工慢活地磨镜头,顶多拍摄五六个月的时长,因为《十七》不需要那类大制作电影的后期特效投入。
片子剪出来,就结束了。
杀青到上映,还有半年。
现在恰好十二月月底。明天阳历一月一。
差不多明年暑假前,他就该去下个世界了。
周齐还没抉择出来是现在提分手合适,还是等他快走了再提分手合适。现在提分手,太突兀了,但能留个缓冲期,不至于说今儿分了,明儿傅野就找不到他人了。
可等以后分手,周齐又怕傅野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到他走了都没弄好这件事,又去坑傅野一次。
r基地街对面的kfc已经成了周齐跟江正鸣两个人接头的老地方。
在点餐码前,江正鸣警惕地藏好了手机:“今天真的你请客?”
周齐叼着棒棒糖,扫了点餐码:“还能骗你啊?你吃什么?”
“大杯冰可,大份薯条,两个蛋挞……”江正鸣“嘟嘟嘟”完,又问,“你今天找我出来什么事?”
周齐笑了声:“不能是找你出来吃午饭的吗?”
“得了吧你,”江正鸣给了个白眼,“你要真找我出来吃午饭的话,你自己连坐地铁的钱都不带。你到底什么事?”
餐出得很快。
推过纸杯子来,周齐用吸管搅着可乐里的冰块,低着眼,笑说:“你不分了十四个女朋友了吗,想来找你咨询一下分手经验。”
江正鸣:“??”
江正鸣:“你再说一遍??”
周齐嚼碎了棒棒糖:“想分手。给点经验指导?”
江正鸣缓慢地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跟谁分手?f6?”
周齐抬眼:“男朋友啊,不早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了吗,我跟f6分个屁啊。”
“……不是,你男朋友谁?”
“没问过他意见,”周齐很善解人意地说,“不好告诉你。万一他不想让人知道。”
“这他妈……周齐,你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明天一月一,不是四月一,”江正鸣整个人懵了,“你一单身直男哪来的男朋友??是女朋友的那种男朋友?你逗我吗???”
周齐服了:“谁他妈跟你说我直男了?我双,你哪那么多屁话。”
“……”
晴天霹雳。
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