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秋也就懒得再和陈氏浪费口水,说了没两句便起身要告退。
看陈氏恹恹的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林梦秋忍不住又起了个坏心思。
既然是要养病,不如多养些日子。
她刚要起身,突然闭眼闻了闻,好奇的问陈氏:“母亲这是身上熏了香吗?怎么如此好闻,好似与昨日闻到的味道一样呢。”
陈氏原本没Jing打采的靠着,听到林梦秋的话顿时坐了起来,她已经让邱妈妈偷偷的将那香囊给烧了,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难道真是因为她戴了太久那个香囊,已经毒香入体,药石无救了吗?一边心惊毒真的入体,一边胆颤被林梦秋发现杏香的事。
“你闻错了,这是我嫌屋内太闷,让丫鬟去花园采了些花来添香,昨日便说了没有熏香,你这孩子怎么不信呢,难不成你是觉得我在骗你。”
陈氏说这话时面容极为可怖,‘吓得’林梦秋往后微缩。
见她是真生气了,赶紧小声的赔罪:“是儿媳说错了话,母亲别生气,您快躺下好生歇息,儿媳过几日再来看您。”说完逃也似的带着人离开了正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被林梦秋这么一说,陈氏也觉得四处都是杏香,再也躺不住了,立马起身让邱妈妈将屋内的东西全换掉,能烧的烧不能烧的就砸了。
而她则是临时搬去了院中的偏房,在味道消失之前,这个正屋她是不敢再踏进去半步的。
林梦秋带着丫鬟们出了正院,让绿拂先带着对牌去前头把琐事交代给管事们。
自己则是带着红杏回小院,等走出一段路后,确定已经离开了正院范围,她才忍不住的掩唇偷笑出声。
她憋了一路早就想笑了,只要想到陈氏被这根本不存在的香,给吓得魂不附体,日日寝食难安,林梦秋就觉得浑身舒畅,原来戏弄坏人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红杏是她最信任的丫鬟,自然什么事都知道,自家姑娘能管家,也是她乐意见着的,这会也跟着笑了起来。
“红杏,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坏了?”林梦秋想着自己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用胆大妄为和离经叛道来形容。
准确的来说,不是这几日,而是从替嫁开始,虽然她还是林梦秋,却换了一种活法。
与前世,全然不同的活法。
“主子是和之前不大一样了。”红杏回忆起出嫁前的她。
以前的林梦秋,明明喜欢热闹却不得不把自己关在冷清的小院里,明明聪慧过人却不得不装愚笨无知,明明爱笑爱闹却不得不当个木美人。
可到了王府以后,她的笑变多了,人也变得鲜活起来,虽然世子很凶王府也处处都是危险,但她更喜欢在这里,这个让明珠不在蒙尘之处。
“主子这是跟世子爷学坏了,但奴婢不觉得这样不好,主子比在家时畅快,奴婢打心里的觉得高兴。”
林梦秋拧着的眉逐渐平缓,拉着她的手弯眼笑,是,她也觉得这样更好,她委屈求全过她伏低做小过,既然都没能打动她们的铁石心肠,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呢,还不如过得恣意。
就像夫君那样。
“园子里花开的闹,我们摘些回屋中摆。”林梦秋喜欢花,而且她发现沈彻也喜欢。
昨日她问他好不好看时,他没说话,但后来她气喘吁吁的倒在他怀里时,隐约的听见他说了个美字。
夫君好像惯是喜欢说反话,情不自禁时总不能是假话吧,难得说了真话,总该是很喜欢了。
林梦秋还在回想昨日的亲密,双颊不自觉的染上了绯红,红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闷得发热,还在她身旁打着手扇。
“要不还是奴婢去摘吧,今儿日头晒,您的脸都晒红了。”
林梦秋不好意思说这是羞的,赶紧打了两个哈哈给糊弄过去,“哪有这么娇气连日头都晒不得了,应是方才走得急有些喘,既是要插在屋里的花,我还是亲自去摘的好。”
她都这么说了,红杏也就没有再劝。
小花园内不仅海棠开得闹,小径两侧□□相间的桃梨也格外的清丽。
林梦秋踩着大石一簇簇挑的仔细,不过半晌已抱了满怀,“也不知爷更喜欢哪种,我们都摘些,你去临近的院子找个篮子来。”
红杏答应着跑开,一时园中只剩下林梦秋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响起了走动声,林梦秋以为是红杏回来了,很自然的差遣她办事。
“你将我放在石桌上的花拢好,花儿娇贵记着动作轻柔些,花叶都不可折了。”
身后人好似愣了下,顿了顿才传出动手的声音,林梦秋正踮着脚仔细看花,并未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直到她将开得最盛的那支玉兰折下,一转身,才看清了眼前之人,口中的话顿时卡在了喉间。
眼前的并不是红杏,而是个束发戴冠额间戴玉的陌生少年郎,他面容清隽秀气,身着淡蓝色的锦缎华服,看着便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