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说闲话,段家的亲朋邻居更是看人下菜碟,对她Yin阳怪气、使绊子,而在家里还要随时迎接段思容的羞辱,骂她家穷眼皮子浅、攀龙附凤。
婆婆乐得看热闹,偏心维护小姑子,唯一明事理的公公不喜她的懦弱讨好,结婚说是和段思齐过日子,单单应付婆婆小姑子便已让她筋疲力竭,现在段思容这么说,又有几分真心?
不过是下不来台给她甩脸子而已,幸好,她已经避开新婚最大的难堪。
“容容,我——”
段思容没期待陶梅玉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垂眸盯着壶中起伏的茶叶思绪纷杂,被娇宠二十余年的她忽然发现穿成了受气小媳妇重生逆袭的最大障碍——恶毒小姑子,结局惨不忍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嘛。
原文昨晚‘她’当场拆穿毛衣有异,陶梅玉回门和娘家嫂子一番战斗,拿了围巾给她赔礼,但她不领情,冷嘲热讽时被许阿姨听了个全乎,隔天,她这难惹小姑子的名声悄然传遍大院。
陶梅玉的日子仍然不好过,但至少改掉逆来顺受的脾性,避免错误,让段思齐认识到家人的无礼。
现在,段思容还是拆穿了毛衣,只不过没有女儿挑拨鼓动,舒卉云不会轻易朝儿媳妇发难,陶梅玉找娘家嫂子算小动作的账,对段思齐不藏着掖着必定赢得怜惜,对小姑子主动道歉弥补,赢得段合安的认可,顺便堵住舒卉云找茬的心,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段思容,大喇叭许阿姨估计还会背后说闲话,她发了一顿火,让娃娃亲准对象见到不礼貌不懂事的一面。
钓到了红围巾却没有应对之策,段思容想想以后,着实有那么一点点忧愁。
陶梅玉最终轻声说:“你不生气就好。”
舒卉云听得拧眉,归根结底不是陶梅玉惹出的麻烦吗?
陶梅玉扭头看到她,神色还有些不自然,轻轻喊一声妈。
舒卉云没理她,只说:“容容,把茶端出去吧。”
等客人走了,有算账的时候。
……
客厅
红茶奉上,香气袅袅。
段合安‘不着痕迹’的赞扬:“尝尝,容容经常给我爸泡茶,还挺好喝的。”
袁霄承双手接过茶杯:“谢谢段叔,麻烦思容了。”
但,疏朗眉宇里寻不见对段思容的分毫特殊。
舒卉云又想皱眉,略微思索后悄悄在闺女背上戳了一下。
段思容接到信号故作轻松的笑:“小袁哥不用客气。”
这些年她和袁霄承来往不多,小时候还常见面,但长大后袁霄承朝别人家孩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他们这些小的撵不上,最好的方式是把大佬供上神坛以示尊敬。
认真来说,袁霄承成长之路堪称妖孽,十四岁下乡插队当了两年多知青,恢复高考那年考上清大,却在毕业后拎起包袱参军,第三年考上军校研究生,如今军校博士在读,年轻肩上亮晶晶的两杠一星也沉甸甸。
就连在野战部队实打实滚了八年的段思齐见了他也得先敬礼。
这样的袁霄承为啥愿意考虑和她的婚事?是因为娃娃亲要信守诺言吗?
其实娃娃亲就是两家祖辈一句戏言,追溯源头有部分原因是两岁的段思容出于爱美之心亲了人一口,使得大人愉快地帮他们绑定娃娃亲。
但原文里大佬英年早逝,好像是被‘她’连累的……
段思容又被舒卉云戳了一下,恍然回神,专心听他们说话。
陶梅玉微微蹙眉,袁霄承的肩章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他不是应该和段思齐一个级别?
大概是有心考察,段合安展现了不同寻常的关心。
“我记得你有两年过年没回来了,上次去医院探望你外公,他一直念叨你。”
袁霄承态度恭谨不失诚意:“我这次过来外公还让我谢谢段叔您特意去探望他。”
段合安朗笑:“都是老交情了,谢伯总是那么客气,这次回来休息多长时间?”
“一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会和寒假连在一起。”
段合安一喜,却没表现出来,体贴道:“很好,老爷子刚做过手术,应该多陪陪他。”
“是,我昨天一直陪他下棋,但是被嫌弃不如和您对弈来的痛快。”
不冷场不过分殷勤,是能陪长辈聊天唠嗑坐得住的沉稳,也是他被一众同龄人喊老古板的原因之一,看他脱帽后,头发乌黑茂盛,发际线没后移痕迹。
段思容可以很肯定的说,老这个字是虚假宣传。
然后,又来一个信号。
舒卉云搞不懂向来活泼的闺女今天怎么不愿意说话了,上午还答应的好好的,不应该不配合啊?
段思容眼珠一转:“小袁哥,吃糖么?我哥的喜糖还没给你呢。”
袁霄承上门带了礼金和礼物,给新婚的段思齐,给喜糖也是理所应当,他要是不愿意拿,娃娃亲就可以一拍两散了。
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