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握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扭头看向厨房门口。
段思容没进到厨房里面,正扒着门边打量,束在脑后的马尾滑到身前,乌黑发尾散在白色羊绒毛衣衬得背影柔和无害,站在那儿离油烟远远地,从头到脚都是被娇惯的味道。
段思容问了饭菜进度,扭头朝客厅报告:“饭快做好啦——”
可惜嘴巴比脑子快一步,看到新嫂子盯着她看,顿了一下才说下半句。
“哥,罗姨问你们想吃什么小菜?”
因为和嫂子不熟,再开口时鬼使神差喊了段思齐。
段思齐来了兴致,大踏步走过来看午饭菜色,嘟囔着:“我不吃小菜,就想吃rou,在部队想吃罗姨做的酱排骨想到流口水,打从请假回来结婚我还没安生吃过一顿饭呢。”
他是段家唯一的儿子,但父母不娇惯,刚过十七高中毕业就参军,呆的都是艰苦部队,魔鬼训练是常事。
罗姨立时心疼:“冰箱里还有rou,要不再给你炒个菜?”
“好!最好是红烧rou!”
段思容戳破他幻想:“红烧rou来不及了,你吃个辣椒炒rou凑合吧。”
“那也行。”
罗姨笑着听他们俩斗嘴,悄悄向后看了看,没见着新媳妇的人影,那冷冷清清的模样,显得很不合群。
很快,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段父段母都不回家,罗姨也一起吃饭,餐桌围坐四人。
段家餐桌是个长方形,平时可以坐六个人,挤一挤八人团圆饭坐也没问题,主位是留给父亲坐,两边坐儿女。
今天四人分两边面对面,段思容和罗姨并肩坐,对面是段思齐,斜对面是新嫂子,期间大家话并不多,基本是段思齐主导。
段思齐上次回来是两个月前订婚,想起很久没关注小妹,问的多是关于她。
“容容,年前你学校还安排实习不?”
段思容大学考的艺术学院学服装设计,今年大四,学校将实习安排在上学期,她也会跟着老师跑跑别的工作,刚好赶在哥哥婚礼前一天结束实习。
“不了,放假前这段都闲着。”
“那敢情好,在家躺着长胖吧!”
段思容在桌下踩他一脚:“我让爸爸揍你!”
“爸会夸我关心你!”
“哼!”
段思齐也学她,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罗姨看的乐不可支,冲新媳妇说:“这姊妹仨感情可好了,思齐爱逗容容,她每次都上当,一扭头就让你们大姐给做主,然后思齐就要挨骂。”
她可注意到了,新媳妇啥都好,就是不愿意搭话,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陶梅玉神情恍惚,张张口要回应。
但段思齐心中一动:“容容,我过几天回部队,你要帮我照顾你嫂子啊!回来哥给你带好吃的!”
他刚才说的高兴,忘记媳妇儿就在身边坐着,半天没听见她说话,怪心虚的。
段思容大方表示:“这还用你说?”
“对了,你嫂子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待会儿拿给你。”
“好,谢谢嫂子。”
陶梅玉对段思容笑笑:“不用客气。”
她假装没注意到段思齐特意让她加入对话的讨好,没有回应,但迎面碰上罗姨狐疑的打量,笑容更加明显。
罗姨也回以微笑,按下心中思绪。
段思容将嫂子的不自然看在眼中,细想了想,可能是新到一个环境不适应,或许是知道老妈挑剔?
她在婚礼前才知道嫂子家具体情况,确实与段家相差较远。
亲家姓陶,陶家父母都在工厂车间工作,据说陶父今年刚升职车间小组组长,陶母是车间工人,膝下四个儿女,嫂子陶梅玉排行老三,上有兄姐下有弟弟,嫂子中专毕业,在医院财务科做普通职员,陶家父母的工资只够养活几个孩子的,不过陶家是燕城本地人,有自家宅院,不用挤在职工宿舍生活,比普通工人家庭好些。
段思容父亲从军三十余年,母亲是大学教授,自她出生,家里的日子一直蒸蒸日上,哥哥段思齐今年二十五岁,从军近八年,入伍进到野战部队,数次立功前途光明,按照母亲计划,哥哥应该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陶梅玉的出身着实不能令她满意。
不过婚事是段思齐开口请求,加上父亲应允才得以顺利进行,新嫂子抱有疑虑,无可厚非,但老妈这个当人婆婆的摆出高姿态,亦是人之常情。
段思容与陶梅玉不熟悉,目前得和老妈保持相同立场,所以很难在对方疑似冷淡的情况下再送上热脸。
餐桌上沉默了一会儿。
罗姨及时说:“我去给你们盛汤,容容要多点山药是不是?”
“对!”
午饭的龙骨山药汤也是一道美味。
长辈一走,段思齐殷勤的给陶梅玉夹了菜,晒黑的脸上竟然看得出羞涩。
段思容看的惊讶,再想到段思齐刚才嘱咐她的话,不